他死了。
他早已放弃了任何生存的机会，就连斗铠也被收回体内，任凭白银龙枪穿入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
一道道金色流光顺着枪杆进入古月娜的体内，她瞳孔微缩，握住白银龙枪的手不自觉收紧，她能感受到他在消散的不单单是生命力。
抬眸望向对面，青年淡笑着。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轻柔、决绝而又饱含爱意：“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深吸了口气，眼眸中尽显无奈，“古月，你知道么？其实我也很自私啊……自私到就想这样一死百了，抛却责任，然后…”顿了顿，自嘲般地笑笑，那双深邃湛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发愣的她，似是哀求般，他道：“…古月，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让我最后再求你一次，不要伤害人类，至少…别让全人类毁灭。”
……了让人类获得生的机会，别说尊严了，连命他都可以不要。
“你也知道，不管是只失去人类还是魂兽，这个位面都会崩塌。所以…”
“求你了。”他什么时候这般卑微过。
唐舞麟的身体愈发虚幻，周身围绕着淡淡的光晕，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头，眸中的无奈，嘲弄，爱意被汹涌成海的悲伤所吞噬。他再度出声：“抱歉…”不是对她。
地面上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人类强者此刻都能有所动作，但他们依旧飞不起来，只能就这样看着，默默地看着。
“舞麟——”两大兽王悲呼一声，但他们也无能为力。
“老大！”
“队长…”
史莱克六怪此刻眼中早已蓄满泪水。
不光光是人类一方愣住了，魂兽那边同样傻了眼。
“兽神。”碧姬身形一闪来到帝天身旁，偏头去看他的表情。
后者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这本来就是他的命！”
空中，唐舞麟缓步靠近古月娜。九十八、九十九…，他小心翼翼地将白银龙枪的末端避开她，只是枪尖却一度刺穿他的身体。唐舞麟忍痛站定，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就一步，仅差一步，他就能再次触碰到她。
唐舞麟的双眸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暗淡至极。忽的，面前人动了，古月娜刚才分出心神去管控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血脉，回过神来，却见唐舞麟已站至她身前，仅一步之遥。
她吓了一跳，身体比脑子快，抬手，一掌拍在面前人身上，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苦笑了笑，白银龙枪从体内脱出，巨大的血洞令人心惊，任由身体下落。
“舞麟！”古月娜只觉心头一颤，赶忙飞身而下。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两位兽王也反应迅速，先人一步，试图接住他。
古月娜几次空间移动，仅是几次眨眼的功夫，她便来到了唐舞麟面前，去抓他的手，却接连落空，青年的身体已近乎透明。
不要…你不能……此刻古月娜已经临近崩溃。
唐舞麟看着她，却突然释怀地笑了。
终于，古月娜抓住了他的手腕，心中一喜，刚要将他拉至身旁，他却在顷刻间化为光点，消散。在那之前，她好像听到他说，
“…抱歉。”这次是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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