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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生契阔

叶罗丽——莫离,永安

生日的这个周末,王默和水王子在海边的别墅里度过。

上午,王默带水王子去人类世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午饭过后,两人在二楼阳台上俯视着大海的美景。

“须颜海比先前更加漂亮了。”

“想去海里看看吗?”

王默点头答应着,眼里充满了期待,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探索过大海了。

“我们走吧。”

水王子拉起王默的手,带她潜入这片碧蓝之中。

海水的温度没有那么高,刚进去时有些微凉,但是习惯一会儿后就觉得很舒适。

“看,是小鱼在吐泡泡!”

“这是什么鱼啊?我以前都没见过。”

“从前怎么没感觉到,在水里待着好舒服啊!”

“这只海龟动作慢吞吞的,大概多少岁了啊?”

……

王默的话滔滔不绝,好在水王子的耐心是足够的,一一解答着王默的问题。

突如其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吓得鱼儿四处游窜,海水不再平静。

水王子赶紧抱住王默,减少她的惊慌。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王默焦急地问道。

“清漓,我们快去看看吧。”

水王子抱起王默,挥手间,脚下便出现了一只蓝色的鲸鱼,载着他们往声响的中心去。

这边的海水比较昏暗,不容易看清楚远处。

鲸鱼越驶越近,深处的景象越来越清晰。

大片的垃圾倾泻向下,四面八方汇聚到一处,围绕着中间的人。

“垃圾王,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哈哈!这么长时间没来海里,怎么小姑娘的胆子都变小了?”

二人从鲸鱼的身上跳下,缓缓落在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

“垃圾王!您好!”

“你们好!恕老夫不能起身相迎。”

“费墟,如今你身边的垃圾是越来越少了。”水王子大略扫视了一圈这周围的环境,说道。

“是啊,看来人类还是很重视自然的,老夫觉得再过不久就能自如地行动了。”

“之前听说人类正在研发新型的可自然降解的材料,现在看来他们所做也有一些成效。你的自由已经指日可待了!”

“哈哈!和人类的小姑娘待得久了,水王子也会关心别人了呢!”

水王子此时此刻不是很想理他,只将眼神转移到王默身上。

“对了,我还听说之前的那家工厂因为排放污水,受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被责令采取新的技术处理过滤污水。”

“看来这片海域是不会轻易再受到污染了。”王默听到这个消息很惊喜,她为海里的生命感到开心。

“但是并不意味着所有海洋都不会有污染。”

“我知道!须颜海只是一小部分,人类保护环境的目标依然山高路远。”

费墟欣慰地看着王默,他亲眼见证到王默为自然付出了许多努力。

“只是水王子,你——”

“我知道!我的选择我很清楚!”

水王子坚定的回答,费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叹息世间唯有情字难解。

深夜,偌大的双人床上,水王子轻轻搂着王默,看着怀中熟睡的人,眼神万分温柔。

他此刻不愿再想到外界任何质疑的言论,只想抓住当下,守住身边的美好。

王默靠在水王子的胳膊上,柔顺的长发整齐地铺散开,眉宇间流露出的尽是宁静。

水王子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她盖好薄被。

月色正好,窗外听不见一丝声音,仿佛一切都睡着了,房间内只有少女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的风轻柔卷过每一片树梢,寂静无声,一切都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睡梦中的王默翻了个身,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这一动静惊醒了水王子,他即刻睁眼,看见身旁女孩难受的样子。

“默,快醒醒,你怎么了?”

王默迷迷糊糊睁开眼。

“清漓——”

“你怎么了?为何一直在发抖?”

“我——不好!”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使王默瞬间清醒了过来。

待王默起身,床单上留下了一团红红的晕影。

“这是——”

“血!默,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看到床单上的血渍,水王子焦急地询问。

“什么,这是——我没事的,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就好,不用担心。”

他慌了神,记得上次在海底,王默被刺中流血,差点失去了生命。这一次同样是流血,竟让他别担心。他不明白。

“默,你怎么样,好好地怎么会流血?”看到王默出来,水王子立马上前询问。

“我没事,只是人类女性的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生理现象?”他之前确实了解到过,女孩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王默细心地解释了一遍。

水王子从没有听得这么认真,一个字都不放过,良久,才冒出一句话,“可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繁殖后代啊。人类的寿命可不会像仙子那样长久,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人类的生命却是无限的。”

王默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失落,她和水王子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终将有一天会老去,会走到自己寿命的终点。她深爱着水王子,可就算他们已互相表明了心意,又怎么能够长久相伴呢。

水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他爱她如命,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世界,若是失去了她的陪伴,自己会怎么样呢,他不敢想象。

人一旦接触到光明就不想失去它,他亦是如此,曾经无数的黑暗在他的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的过往让他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既然生活又带给他爱与希望,让他重新看到了世界的美好,那么就他也愿意为她战胜恐惧,守护好她和她所在乎的。

叶罗丽仙境的仙子是没有繁育能力的,他们都是由自然幻化而成。随着人类对自然的主导作用才逐渐化成人形,仙子们也同人类一样拥有意识、记忆、情感,只是性格各有特点,这与他们自己的属性相连。

仙子消失后无影无踪,所以他们才会极度珍惜自己的亲人、朋友、情感、记忆。

“清漓,你知道吗?人类终有一天会衰老,会死亡。如果有一天我的脸上长满了皱纹,头发变得花白,眼睛看不清了,耳朵也听不见了,那时,你还会爱我吗?”

水王子急忙捂住王默的嘴巴。

“默,不许你说这些话。你记住,我爱的一直是你,永远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自始至终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波澜。”

他将王默搂得更紧了些,“我们还有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像人与自然那样共存的办法的。”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梢,“默,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他缓缓闭上双眼,把她抱在怀里,手臂有力又不失温柔。

“我也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但王默知道,人类和仙子终有差别,纵使他们深爱着对方,可人类的时间有限,更何况其中还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她也知道,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临,水王子定会因为她做出许多事来。

水王子亲自把王默送回了学校,又叮嘱了她和罗丽许多事,才不舍地离开了人类世界。

夜晚,王默想起白天心理课上老师所讲的内容,辗转难眠。她拿来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心事。

她有许多想说的话,一夜之间是轻易写不完的。

王默从来都是一个很重视感情的人,身边的一切情谊都是她所珍视的。她从不希望这些美好变成痛苦,伤害她的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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