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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
父亲的声音染上些怒气,手中紫檀木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金桃桃不知道怎么说,尴尬的氛围一瞬间就蔓延开。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把礼裙弄得发皱。
张函瑞根本不屑于理会金桃桃的处境,冷眼看着自己的好父亲。
张函瑞“我难道说错了吗?难道她是我妈的女儿么?”
张桂源“张函瑞。”
带着愠怒与嘲讽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这位好父亲,直到身边张桂源沉沉开口,张函瑞才收回目光,把身前空荡荡的碗往里一推,起身就要走。
比起挽留,还是走了好,省得张函瑞在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刺得她心口闷痛。
金桃桃尴尬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张函瑞负气快步离开左宅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堵的不行,可一看旁边金桃桃乖顺的样子,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心里有舒畅了些。
“这孩子……桃桃,你别介意,他……”
金桃桃哪里敢介意。
若非母亲重病性命垂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在东嘉市呼风唤雨的亲爹。
她是主动找到那个所谓的“父亲”,要认祖归宗。只要有钱给母亲治病,金桃桃做什么都愿意,包括和母亲断绝来往,留在张家安安心心地做大小姐。
金桃桃“没关系的,二哥一时半会儿也可能接受不了我,可以理解的。”
一顿饭吃得格外潦草,餐桌上每一道饭菜分明都让人垂涎欲滴,可金桃桃就是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第一个退席的是父亲,他人年纪大了,胃口也没有那么好,又加上张函瑞给他添堵,就更难吃下饭。
他支着拐杖站起来,紫檀木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极尽优雅奢华。
“桃桃,你就留在老宅吧。”
金桃桃刚想点头应声,谁知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桂源忽然抬了头。
张桂源“到我这儿吧。”
张桂源“妹妹还在上学,住在老宅去学校也不方便。”
父亲没拒绝,点头道,“也好,你办事我放心。”
金桃桃不由得抬头看向张桂源的方向,那个人脸上还带着看不出亲疏远近的淡淡的笑意,疏离却又觉得好亲和。
她是父亲跟外面女人的私生女,自然是没有选择权的。
反正比起二少爷张函瑞,她倒觉得在张桂源身边会安心许多。
月华如水,银白色的光辉淡淡地流淌过张宅的海棠与蝴蝶兰,流淌过安静的桥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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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桂源一同坐在后座,身上的晚礼服还没有换,金桃桃莫名觉得局促,缩在角落低着紧紧攥着裙子一言不发。
寂静之中,身边人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桂源“他和我妈是商业联姻,谈不上多爱。”
张桂源“结了婚之后,他在外面养过不少女人,外面也不是没有他的私生子。”
金桃桃不自觉看向张桂源,那人却没有看她。
张桂源声音平淡像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侧过脸把视线投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其实人的一生也如这窗外风景一般,有单调沉寂的颜色,也会有像东嘉市晃人的灯光那般绚丽的时刻,但总要到终点。
张桂源“你知道为什么偏偏你被接了回来么?”
说到此处,他语气才有了些波澜,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回头看向金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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