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交朋友,扩展人脉,有必要的话对自己狠一点点,先不论人的品性好坏,或者说,其实脾气过于好了反而会受到E的某种压力和隐性的控制。
“我替你问问?”
E只是打心底不大喜欢辛威尔那个人,至于V和辛威尔之间的细节他并不关心,就算真有什么矛盾,这样一个可以伤害到V的机会辛威尔也许反而会添油加醋的全部告诉V,那不算是坏事,E不觉得这真的能伤害到V,只是客气性的询问,V从扫描仪上下来之后盯着那异常的脑电波图像想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句再等等吧想不通的慢慢往外走,他有点想念塔楼了,找到最近的传送点,传送,敲着脑袋,囫囵吞枣般的把想不通的点归结到辛威尔身上,思考的太过深入,把安静无声的拉维亚给忽略掉了。
陨星宫殿空无一人。
绕过在不断变化的廊桥,在塔楼前站立了许久,回过神来拉维亚扶着V回到那个之前被拉吉长久占据的坐具上,空间安静了很久之后V把那个通讯号加入到列表中,犹豫着发了条寒暄的信息,方法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
本想至少再和拉维亚说点什么,情况好像有些拧巴,却在开口前辛威尔一通视频通讯打来,拉维亚转接了通讯也减小距离导致的延迟,但辛威尔几乎没有给V说话的机会。V的样貌相比于人类身躯没有太大变化,但色系也像无机质那样几乎属于同一个色系,也就不存在肉色肉感之类的东西,很难说辛威尔的目光停留在那里,他丝毫没有尴尬的边打量边快速的语气夸张的称赞V,眼里像是对一件漂亮瓷器的欣赏,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你想知道发射计划的细节,维利亚你现在才想要知道,哈哈哈我不会说什么已经晚了的话,毕竟从你被那场滑稽的车祸给撞的魂出体外时就已经晚了,死人没有决定自己遗体要怎么处理的决定权。”
“你很冒犯。”
“到现在,那份死亡录像我还保存着呢,漂亮的人儿死相也很漂亮,赏心悦目,尽管你已经无趣的除了漂亮就一无是处,但是我还是想多看两眼,哈哈我们现在是前男友的关系吗?被丢在母星干着一些无意义工作的感觉怎么样,你知道我得知那一批试验品只有你完成的还算成功被加进名单里的时候有多么不舍的吗,地球失去了一位大美人,鬼知道天天看着伊洛亚斯身边那个内维德沧桑的脸有多磨折磨我的眼睛,我的白玫瑰,要不是你远在宇宙边界(调侃,母星并不位于边缘)我恐怕就要面对面的再次对你表露好意了。”
V深呼吸过后没再感受到来自心理和精神上那股强制他思路明晰平静的暗示和催发后张了张嘴,立于身侧的拉维亚甚至想要关掉画面,但它得以V的意志为第一,抬手握住V那温度并没有达到人类正常体温的手,安抚性的捏了捏,适当缩小了画面。
“冒犯?亲爱的维利亚,你不知道那群虚伪的人以谋杀罪把我拘留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假惺惺的怜悯你,成功的小白鼠,你孤独吗?母星的环境怎么样?我可是知道你是永远融入不进去人群却永远无法割舍人群的人,如果我能拥有……哈哈我已经把你的通讯号保留下来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会时时刻刻给你些联系的,你需要这个。”
“啊,还有最重要的,如果了解到这些对你的打击太大,我想你最好不要有卸职的打算,你和伊洛亚斯的关系你觉得他能放过你放过这点不可控因素吗?当然不能!想个方法死遁宝贝,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会保佑你,也别太激动了白玫瑰,你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和身体可不能允许出现任何崩坏的表情和不够漂亮的动作。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维利亚。”
“………………”
“谢谢。”
接收到V的小动作后拉维亚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关闭,拉黑了辛威尔的通讯。
久久的沉默。
……
“你叫它果冻?那是为了缓冲防止陨石造成极大损坏而做的改造,瞧,想念吗?坚实的地面。”
“对于不知道实情的人来说也是个驱赶的最佳利器,天才的想法,布莱克。”
“还可以变成沼泽,吞噬外来者的同时继续收集材料,星球体积不大才能如此方便的整颗改造,不过这个程度也就够了。”
“稍等,同事的消息。”
“看起来你有个很粘人的同事。”
转述的却是拉维亚,那么V一定是和辛威尔聊过了,和那个家伙谈起来很伤精神,当然可以理解,简单听完拉维亚的说法,表示完自己可以提供帮助,关闭通讯。
他很早就给自己确认过很多遍自己本身并没有钢印刻印,不能归结为幸运,他为此还是做了大量工作的,而V作为一个刻意的牺牲品,那就是不幸的,毕竟辛威尔还活着,那就很能说明伊洛亚斯为首那帮人的态度。不同情不怜悯,想看到什么是要靠自己争取而非事事都走安排,他不指望已经如此活了二十几年的人能有所改变,但是既然V想要斩断这些乱成一团的联系,稍微帮帮忙当然可以。
显然自己要做的就是在V完成死亡之后报告这一情况并且给与足够的,完美的证据,他们的交往才开始不久,伊洛亚斯并不会知晓这一层关系自然也不会怀疑到V的死遁,布莱克很传统的在实验室前方的空地布置了简单的黑板和桌椅等的,比第一次见时的状态要大方也自然许多,大开大合的往黑板上写着公式,写的很忘我,直到E发完最后一句,万事小心之后,伸出手,白色的粉笔灰在它近灰黑色的身躯上很显眼,E握上那只手步伐寻着背景乐的曲调,往黑板上写下最重要的那一笔。
……
那嵌合体分解成普通无机质的药液所剩实在不多,但辛威尔觉得伊洛亚斯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于是没给以西结留哪怕一点,甚至连以西结那的药液也都薅走抓了一只懵懂的缺胳膊断腿的无机质就走的很坚决,以西结习惯了他的做法,留这么大个不知道帮忙的旁观干扰的家伙也很碍眼,安置好剩下的两只无机质,捆在束缚椅上,倒是没怎么挣扎,只是很懵懂的看着以西结,想要交流,但检测过后发现它们的脑电波还很紊乱,断断续续的传达些勉强能理解的字词,以西结便干脆不再理会,那只已经被药液给……影响而解体的嵌合体嵌合了很多片碎片,但大部分也许是因为没达到可以形成无机质身躯的占比而只是粘合在一起并没有像那三只一样拥有身躯,但也都在往外传达些更加难以辨别的脑电波,扔进装着营养液的密封玻璃罐里,清理现场,以防万一把它们都放在了医馆上层,离仪器们尽可能远点。
然后再慢慢解析它们想要传达的东西,实际上只是对比和拼凑以及联想罢了,医馆因为被破坏了门面,门户大开,以西结干脆就在门口躺在摇椅上,挂上不开张的字牌。林立的老建筑之间,初晨的阳光零零碎碎的洒进来,照在以西结黑色的镶嵌着几个彼此嵌合转动与面具保持同一光滑面的齿轮上,那些齿轮就像快速转动观察周围环境的眼珠,顺时针逆时针没有规律的变换方向转动着,也有着细微的动静,面具的透黑刚好遮挡部分刺眼的光照,有些不真实,看一眼在头顶的楼上封闭门窗关着无机质的房间,真实的觉得辛威尔这个人足够晦气,一松弛下来竟然很快的伴着齿轮运作的金属声响入睡。
他和辛威尔少说其实也有七八年的交情,限制于老主顾的交情,在黑市做着不符合规定程度的身体改造的黑活,但和辛威尔第一次见面实际上比这更早。大概是作为几年不出门也就没怎么打过照面的邻居在因为辛威尔亲手结束了他母亲的生命所造成的骚乱而看了一眼?实际上那算不上犯罪,他母亲算不上什么好人,甚至是个祸害,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但在那之后辛威尔就爬的很快,大概是用了些对他母亲的那样的手段,而后就是找上门,不定期的找他做些检查,也只是检查。
面上的阳光被挡了个掩饰,以西结在面具下的脸只是小,点点头示意,那片阴影却并没有走,反而想要摘掉他的面具,以西结嘟囔着别闹,才正式睁开眼睛。
“即便是你也不能碰,圣蒂雅诺。”
被称作圣蒂雅诺的人光着膀子,一副女船长的打扮,抱着胳膊反倒是质问一样的开着玩笑。
“不是说在辛那儿最近不在医馆吗,怎么想我了特意跑回来?我记得这路程可不近吧。”
“一点意外,辛威尔直接把原本的计划给打断舔他那新的美人儿去了,我没什么武力也不好独自行进干脆原地在家等他。”
“哦?我猜猜,能入得了辛威尔的美会是谁?”
“伊洛亚斯啊,钓着他跟玩似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喽。”
“以西,你觉得摘掉面具后你的脸能不能把辛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那我就更不能摘掉了,谁想被他看上。”
“哈哈哈,那被我看上是好事喽?”
“噗……”
以西结很相信女人的心细程度,或者说,很相信圣蒂雅诺的能力,今天本来是该圣蒂雅诺趁着以西结不在把些经得起磕碰的仪器搬运去边缘区的基地,然后再慢慢安排,但以西结既然在,圣蒂雅诺想多聊聊,自从上一次在以西结这里改装完呼吸口她就又有很久没面对面的见过以西结了,这个不乐意出门的家伙如果不是附近居住区也越来越不安全,圣蒂雅诺还很难说服以西结“搬家”,再一看被砸烂的门,笑的那是一个爽快。
“那我现在去搬?你做监工,亲眼看着更放心,是吧。”
“我也来帮忙吧,说不定我转移的还比你快呢,运输船在哪。”
“喏,不过可能装不了多少,我以为今天你不在呢。给你东西磕坏了恐怕要生气了不理我。”
“那就祝福辛威尔和他的美神蜜里调油到我们能多运几趟,让他回来看着个空壳医馆狂躁。”
“说得好,我很高兴啊,以西医生。”
但实际上以西结还是转告了辛威尔一声,至于他看不看就是另外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