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在确认V进入睡眠模式后拉维亚闭上了眼睛也开始尝试进入睡眠，这对它来说更像是完全沉浸地进入自己的记忆库中，但是又能随意的改变记忆的内容，起先让拉维亚感觉到了混乱和疑惑，在建造了睡梦库后，它分清了记忆和梦的边界。

拉维亚在梦里复盘铁锈石对V造成的伤害，去想怎么优化，怎么规避所有可能对V造成的伤害。但是这样不会阻碍V的计划吗？两个方面全然矛盾，服从V的一切命令，但有些是矛盾的，我应该拥有了独立的思维，梦，梦……

V没有完全睡着，在拉维亚的梦呓里醒了过来，他对拉维亚的梦呓十分的感兴趣。

但那持续了没有多久，拉维亚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的梦，至于发展是什么，V没有去关心，一切太安静了，之前的感觉再次的来到，甚至更糟，V不愿意吵醒此刻拉维亚，反复翻看通讯频道，有些无从下手，E完全没有动静的频道让他心念一动报告似的一条一条叙述者拉维亚的状态和自己的猜测，像在写备忘录，或者自言自语，但能让V感觉好受一点。

在地球上时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孤独。

要怎么去描绘呢，V停下了发送讯息的手。

主动选择孤独和被动的被孤独选择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E的讯息清醒了V走神的思绪，声音的感觉很好，被联系起来的感觉很好，E的质问……其实感觉也不错。

雀跃起来的情绪再度被机械体的自动反馈给压制下来，V平静的回复了E的讯息，没有接下来的动静，V继续着他随笔一样的记录报告，尽管不是必须的。

最终再次在手指敲打光屏的声音里涣散的睡去。

梦，产生于大脑，不受机械体干扰的存在，V做过很多的梦，怪诞的，诞生于一天经历的，曾经的，仿佛预知的，参与感不强，现实也和梦一样。

然后他梦到了拉吉，在他们一起兜风的那颗星球上，那些粘连的绿藓植物生长的更茂密了，而袭击过他们的绿团在修剪那些植物让阳光透进来滋养它们覆盖住的其他植物。

拉吉坐在树顶，好像在等他。

“V，我为你，制作了新的□□□□……”

“什么，拉吉？”

V知道这是梦，虚幻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他们的距离被突兀的拉进，拉吉围绕在他身旁，挨近他，却又和平时粘着他的动态不一样。

“我们……（成为一体吧）”

……

一觉醒来，梦的内容忘得差不多，拉维亚还没醒，天色没有晨昏变化，只好调出机械体的时间，过去了六个小时，差不多也休息够了，V起身，没有叫醒拉维亚，静静等待它的自然醒来。感觉不是很好，但具体说不上来怎么不好，不太有意愿去回忆梦的内容。

“抱歉，V，我……好像睡过头了。”

“这是件好事，不是吗，睡眠的感觉……很不错？”

拉维亚的表情很怪，V猜出了一二，笑容却更加灿烂。

“有时候，的确会做些不太顺利的梦，我猜？”

“但也好像，能在梦里找到答案。”

“没错。”

……

V是个很复杂也很简单的，暂且称之为人。

年轻的身体很多时候都能让E的思维活络起来，V一条接一条和E没什么关系的信息让这个为知识而把自己打包送来母星的人有了些困惑，他不关心，更关心什么时候把拉维亚打包送过来，或者自己亲自去接，他还是很欣赏拉维亚的基础性格特征的，不是特别具有特色，能够全心全意的配合工作，十分完美。

但他最中意的还是……！

已经到了要定时上报工作进展的时刻了，V的讯息里有提到他现在在开展第二阶段的工作了，不在塔楼，可能需要更多的通过通讯频道来交换和整理信息，或者有必要的话可以来繁育基地，目前他在那里。

繁育基地？他得先调一份地图出来，但更简洁的方式是V直接给他定位，而V也确实附加了定位，接下来的事情显而易见。

E很无心的安慰了V几句，前言不搭后调的，然后这个小他好几轮的外交官连发了好几只莫名其妙的表情包，动身返回母星之前，E干脆的做了个单向拉黑，让V以为自己被E拉黑，做的很干脆。

但返回的过程中V发来了新的地址，是前往珍珠馆的的路程中，隔一段时间发来一条，即便V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拉黑，却仍然制作的发了。E更干脆的关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