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池北,去觌偶晴昼。
在父母心中,夸自己的孩子比夸自己可好听多了,就是蓝启仁也不例外,捋着胡须点头道:“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才是我们蓝氏的好弟子。”
边走边说,父女两个的话总是说不完,走在前面,蓝曦臣停了一下等蓝忘机道:“忘机,我们也跟上。”
蓝忘机一身白衣冰清玉洁,道:“嗯。”
前面两个说个不停,后面两个安静,一家四口,是真有了到家的热闹感,蓝忘机身上也沾染了人气。
魏无羡在后面搀着江澄,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个小古板也有点人情味嘛,先生也真是温柔的不像话啊。”
一收折扇,聂怀桑摊手道:“习惯就好,毕竟人家是一家人,亲近也是一样的,先生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魏兄,你才知道啊?”
翻了个白眼,江澄都不想理他们俩,道:“就你们俩那样,我是先生我也烦,你看看人家两个,一个姣姣君子泽世明珠,一个进退有度天赋异禀,对比下来,你们俩个简直就是先生教学史上的污点。”
聂怀桑不说话了,江澄说的太对了,他根本反驳不了啊,垂头丧气道:“唉,别管这些了,江兄,魏兄,这次听学再不结业,我大哥真的会打断我的腿的。”
搂上他的肩膀,魏无羡和他勾肩搭背的安慰他,道:“别丧着个脸了,聂兄,听学结束还早着呢,我跟你说我可是藏了好东西呢……”
三个人乱作一团,打打闹闹不成体统的回去了。
蓝启仁刚刚回来就等在山门处,山下的日子终究没有家里好,池意回去修整了,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日,蓝曦臣向蓝启仁汇报除水祟的事情,表示此事可能和温氏摄灵之事有所关联。
蓝启仁得知魏无羡也出力帮了大忙,感到有些惊讶,道:“这魏无羡是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之子吗?”
点点头,蓝曦臣道:“正是。”
不由得感叹,蓝启仁道:“怪不得魏无羡鬼心眼儿这么多,简直跟他娘一模一样。”
刚过来就听见这句,池意询问道:“魏无羡的娘亲吗?我记得她和爹爹好像还是同窗呢。”
兴致起来,蓝启仁谈起来从前的年少时光,他从前也有轻狂有迂腐有不知事。
最后愤愤不平道:“这个藏色!简直……简直是不成体统!”
池意边听边笑,笑倒在了蓝曦臣身上,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爹爹,原来你以前也很有趣嘛,居然为了威严留胡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启仁狠狠冷哼了一声,蓝曦臣扶着她的头,也轻笑了出来。
这时,有弟子前来汇报道:“蓝先生,泽芜君,三小姐,魏无羡带着几个弟子喝酒被抓住了,嗯,二公子也在其中。”
蓝启仁勃然大怒道:“放肆!”
原来是昨晚魏无羡在返程路上偷偷买了几坛天子笑,回去与江澄、聂怀桑开怀畅饮,三个人喝酒玩闹之际,却不料蓝忘机走了进来。
魏无羡嬉皮笑脸的邀请蓝忘机喝一杯,蓝忘机自然不答应,魏无羡玩心大起,偷偷在蓝忘机背后贴了一道符,蓝忘机被控制,乖乖听从魏无羡的命令去喝酒。
蓝氏中人都是个一杯倒,池意当初不过啜饮了一口就醉的断了片,蓝忘机也不必说,最后第二天早上被查房的弟子抓了个正着。
蓝忘机清醒过来以后,自然是主动认罚,他一向严于侓己,开口就是请蓝启仁和蓝曦臣重罚。
蓝忘机求重罚,魏无羡又主动解释,蓝启仁怒气冲冲,几乎乱成一锅粥,池意只觉得眼前一黑,扯了扯蓝启仁的袖子。
见女儿求情,蓝启仁心中松动了些,纵使他不喜藏色散人的为人处世,但总有几分同窗情谊在,也有对年少的怀念。
更不要说藏色散人和魏长泽都已经过世,自然有些移情到了魏无羡身上,看见他不争气才更觉得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如今他冷静下来一点又觉得怜惜,同窗之子,父母双亡,那个都让他心软。
给蓝曦臣使了个眼色,蓝曦臣心领神会地递台阶,道:“叔父,忘机一向恪守家规,这次触犯想来其中也有隐情,总得听听他们的辩解,不能不顾原因一味的责罚。”
甩了甩袖子,蓝启仁嘴上依然嘴硬说道:“触犯家规就是触犯,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