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两人说话间,蓝忘机走了过来插入其中,池意阴阳怪气的道:“哟,二公子来啦,有失远迎呀。”
蓝忘机局促的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蓝曦臣一如既往地调和两人,但还没开口就被池意打断,道:“一天天的,开心也不说话,不开心也不说话,没人性,二哥没人性!自己下山却不许我下。”
前些日子听学开始前,池意听了蓝帘的讲述曾想下山玩上几天,但蓝曦臣参加清谈会不在,蓝启仁事忙,池意就问了蓝忘机,但他只说了“不许”两个字。
其实池意只是一时兴起,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本来就不太喜欢下山,更不要说她自从来了蓝氏以后就没离开过云深不知处。
蓝氏也时有休沐,弟子们几乎都会在休沐日下山采买游玩,池意是不想没去过,但蓝忘机昨天居然匆匆下山,不许池意下山,自己却下山。
蓝忘机不知道怎么解释,道:“莫生气,公事在身,下山查看。”
捏着蓝曦臣的袖子,池意道:“什么公事?二哥骗人,我听弟子们说你居然都买了糕点回来,我才不信。”
蓝曦臣的衣角被她捏的皱巴巴的,避尘被蓝忘机拿得紧紧的,池意和蓝忘机两个人都看着蓝曦臣,让他有一种被两只后山上打架的兔子委委屈屈看着的样子。
两个人作为兄妹还是有点相似的,起码对亲近人都有颇为难缠的喜怒哀乐,池意想霸占蓝曦臣,蓝忘机对蓝曦臣才会生气。
熟练极了,蓝曦臣先哄池意,道:“彩衣镇近日水祟频频作乱,屡有乡民被害,乡民恳请蓝氏出面清理此害,阿池不曾下过山,也是时候该历练历练了。”
原本该高兴的,可池意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问道:“彩衣镇的乡民熟悉水性,又不是和我一样不擅长,怎么会养出水祟呢?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可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赞同着点点头,蓝曦臣给她理了理耳后碎发,道:“所以我才打算带上你还有忘机一同去,正是水祟一事蹊跷才要查明。”
蓝忘机显然不太赞同,道:“兄长,水祟不是小事,不宜玩笑打闹,太危险了。”
反驳着他,池意故意躲在蓝曦臣身后去朝他做鬼脸,道:“就是危险曦臣哥哥才让我去,因为我厉害啊。”
还想再说些什么,枭鸟的鸟叫声却打断了几人的说话,枭鸟是温氏负责监视的阴鸟,阴损之气很重。
蓝氏的结界是池意新修,枭鸟不能飞入,只能徘徊在结界上方不停转圈,池意厌烦道:“自从这次听学温氏来人以后,这枭鸟就一茬接一茬,一个接一个的来,烦死了。”
顺着她后颈处的头发,蓝曦臣被她迁怒于浮于表面小孩子般的不喜欢惹的眼尾含笑,道:“是阿池的结界太厉害了,它们进不来就只能多试探了。”
仰着头,池意得意道:“那当然。”
两个人之间你夸我我夸你的温情场面,和旁边如临大敌的蓝忘机格格不入,毕竟在他面前,池意更多是自傲嚣张又争又抢的。
虽然池意灵力阵法的确厉害,剑法独树一帆,但完全就是个不靠谱的小孩性格,哄一哄好了,闹一闹就绝交又立刻和好,要面子又脸皮薄。
蓝忘机不是怕她灭不了水祟,而是怕她太灭了水祟,以他的直觉,池意绝不是省油的灯笼,但看妹妹高兴和兄长纵容的样子,他话又咽回去了。
这是从糊弄魏无羡那里得到的一点经验,做个像兄长一样做个纵容的兄长大概就是这样吧,蓝忘机半知半解的,但还是选择相信蓝曦臣了。
毕竟兄长都说让池意去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在云深不知处曲径通幽蜿蜒的小道上,光线中的尘埃看得清楚,给满山翠绿渡上金粉。
在又一次枭鸟飞过,池意烦躁的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头,衣摆也狠狠扫过丛木,道:“真吵死了,青霭,把我的弓箭拿来。”
正好走到树下,一束光斑投过树叶交织撒在蓝青霭身上,光影交错,意境高雅,她习以为常道:“好,别气了,不过是只黑乎乎的鸟罢了,射了就不许再闹脾气了。”
去拽她腰上玉佩的流苏,池意撒娇耍赖道:“你先去帮我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