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谣远问出来的,还是大家一块认识了这么久,她和蓟平关系好到已经分不开两人的时候。两人出入在大家的视线中,形影不离,分开的时候,总在振动的手机简讯也都是彼此的对话。就是这样一马平川,波澜不惊的生活着,他和她,还有大家,还有这那认识的老熟人不认识的路过人。直到…直到什么时候,谣远都快不记得上次,上上次大家在一块商量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就像书中写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是啊,时间是把杀猪刀啊,谣远感叹着,翻着空空的手机,没有任何消息。头歪着困顿地在一边倒头闷头睡下。
谣远睁开眼,下午的阳光很好的照在靠窗的单人床上,上面铺着的还是大家一起去隔壁城市参加活动时偶尔路过一家私人家纺店买的,可可爱的恐龙,那时候还被蓟平说幼稚但又不让她买一款很流行的花色图案。蓟平在想什么呢?那时候,这时候,她突然都想知道,谣远抱着枕头滚到床的一边,晒到太阳,接着想刚搬到这里来的晚上,朋友们约好去吃宵夜了,只有蓟平不肯走,还死赖着,嬉皮笑脸地说要先帮她滚滚床单。那时的谣远边和大家打招呼一会跟上一边单手掐着蓟平骂他占她便宜那么快乐。
搬出来住是在一次大家的聚会以后,不记得那次都说了什么,总之是很热闹的一场夹杂着辩论的叙说大会,聚会上,大家抢着说自己的事,也和冤家大口辩白着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事。蓟平单手拿着酒杯凑近谣远,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就和平时习惯的一样,一只手又放下酒杯,缓缓地帮她梳理她额头前因为玩疯了凌乱飞着的刘海,一边柔声问她有什么想的,谣远瞪着他的眼睛说,“是不是说什么都会实现?”蓟平唉了一下,你说嘛,说了再说,他这样说。谣远霎那间就疯疯地笑起来,大声说好哇,又想借着酒劲去咬蓟平的耳朵,蓟平笑着躲开,又用手捧着谣远肉嘟嘟的脸,和她说含含混混听不清的话,忽然想起来,说:“谣远,说吧,你想干嘛。”谣远说:“我也想搬出来,深夜想几点睡几点睡,早上被太阳晒醒,搞个超重低音炮,然后被房东骂,哈哈,还是养条狗,或者还是在墙角静静地发发呆吧,也能在桌边写文案写到哭,虽然也不知道那文案是个什么呢。”蓟平看着一股脑说出来的谣远,觉得她单纯得可爱,虽然自从认识她以来他一直都那么觉得,但他总觉得没什么时间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事,或者,他总觉得不够,想不够的他们。他搂着谣远,亲在了她的额头上,借着酒劲谣远竟然没有揍他。蓟平得意地笑着。
就这样,笑着笑着谣远安排好了自己的住处,退了宿,觉得自由多了,尽管蓟平没插手帮上太多,还在嘀嘀咕咕搬去和他住算了,她还是顺利地住出来了,并且在大家在这搞了个小型生日派对后,和蓟平两人单独好好搞了个进宅庆祝,和蓟平又是一宿宿醉。往后蓟平一直时不时地来,来搞个小装修,来帮她加个灯,帮她补一下瓷砖漏缝,还来和她说话,一不当心聊整晚,又打打闹闹在她这玩着。用蓟平的话说,赖着赖着你打惯了也就不赶着他走了。那个时候,谣远总是边笑着边揍他,不过当然结果是谣远总被蓟平扛起来在肩上转悠,边转边问她服没服气。
是啊,那个时候,谣远叹了口气。想起来她认识他没多久问他身边的人他是干嘛的,他们问打听什么,她摇手说只是有点好奇想问问清楚,是件小事。哦,谢谢啊,谣远听来听去总算明白了,他们说外面有人给他们这群人规定了身份,无聊的人,蓟平就是个人家形容中这样的人,平淡、冷酷、漠然、不容易理会别人,当然,还带有一点骄傲,就像,就像社会团体中的记录者,从不参与,只是人在那杵着存在着,毫无声响也不想有任何声音。是因为没什么感兴趣的事吗?那时候谣远还想过一阵这个事,蓟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阵子没有他的消息了,谣远还觉得有点孤单了,少了以往的热闹,没了他的纠缠了,谣远觉得,怎么一下子自己那么孤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