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殊辞躺在客栈的床上,正思索着找个什么时机把范闲骗来,忽地便听见门外的木质地板传来窸窸嗦嗦的声音;
殊辞警惕地睁眼,看着门外浮动的人影,心想这群人胆子这么大的吗?等人睡着了就敢动手?
“老板,迷药应该生效了吧?我们进去?”
“再等等,这小子的那两个护卫看着身手不错,别一会儿让他们坏了事。”
殊辞听着窸窣的说话声,眼珠子转了转,怎么杀人还挑贵的杀?便宜的看不上?
她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迷药......能下到哪儿呢?
随即殊辞的目光落在了桌面的烛台上,她记得进来的时候,这个烛台的蜡烛是新换的?
听见他们推门进来的声音,殊辞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打算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来,把人背上,送到马车上去。”听声音显然是那个小胡子的客栈老板说的。
殊辞心下微动,杀人还要带上马车?直接就在后厨杀了不是更方便?还是说他们不是要杀她?
忽地殊辞被人捏住了下巴,随即便被人喂了一颗药,入口的味道尝起来像是软经散一类的,让人无法使用真气的毒药。
殊辞被人背在身上,直接从窗户处被带到了后院,他们一边把殊辞安置到马车里,一边小声交流:
“这小子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吴大人一定喜欢,这次咱们又能大赚一笔了......”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先把人送去南风馆。”
“好嘞,老板,你放心。”
马夫一身粗布衣衫,坐在车辕上赶着车,夜里的风卷起车帘,殊辞只瞧见了他赶车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城内而去。
吴大人?湖州知州的名字,似乎是叫吴是非?李承泽手下还真是什么货色都有啊!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殊辞在身上的迷药和软经散生效之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了一间颇为华丽的房间里。
望着床边缀着的珠宝玉石做的帘子,殊辞不禁咂舌,着是得有多富裕才能把这些当做普通石头挂起来?
今天又是仇富的一天呢!
“姑娘醒了?我是南风馆的老板,夕娘,也怪那些个没眼力的,居然把姑娘当做男子送了来,差点就误了姑娘的清白。”
夕娘站在窗边,慵懒地倚着窗偏头看着殊辞,牡丹一般明艳充满风情的脸上,带着些明媚的笑意,似乎对殊辞充满了善意。
殊辞“既然如此,你能放我离开吗?”
殊辞撑着手想要起身,但奈何身上没有力气,手脚都还有些发软。
“姑娘先不着急起来,再缓缓吧,估摸着明天就能正常行走了。”
她看着殊辞这番娇弱无力,却又一脸清冷的模样,终于从窗边走了过来,将手中绣着芙蓉的团扇放在一边,伸手扶着殊辞从床上坐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殊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殊辞冷冷地看着她,随着她起身,殊辞才惊觉,这人不止长得好看,这身高也属实让她羡慕,估摸着快有一米八了吧?
“姑娘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吗?”夕娘修长的手指握上扇柄,轻轻地为殊辞扇起了风。
殊辞看着她,眼神跟淬了一层冰似的,周身泛起寒意。
“湖州知州吴是非,好男风,却也喜欢姿容毓秀的女子,姑娘这般容貌,即便夕娘有心想要放姑娘离开,可姑娘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今在湖州,他只手遮天,可还没有他看上的人,能逃得出去的。”
夕娘的指尖冰凉,一寸寸地描摹着殊辞的侧脸,似乎对她的容貌和这身皮囊,爱不释手。
#殊辞“所以......你想要把我送给他?”
披散的青丝垂落身前,她的声音仿佛沁了冰雪,杀气腾腾地,只可惜此刻没什么杀伤力,反倒是让夕娘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似乎觉得她会是个不错的,巴结吴是非的礼物。
“送?不,我要让他自己来取,姑娘这般的花容月貌,自是要满城的达官显贵,富商豪绅争相追逐才是。”
夕娘的指尖捏着殊辞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终落在了她的眼眸上。
她未醒来的时候,便已是让人惊为天人,可如今这双眸子睁开,就像是完美的人偶有了灵魂和生趣,越发灵动,越发让人想要得到她。
“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会让人好好教你,如何俘获男人的心,半月后你一定会一举惊艳整个湖州,成为我南风馆日进斗金的摇钱树。
对了,忘记问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夕娘的食指挑起殊辞的下颌,见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也不介意殊辞的冷脸,自顾自地说道:
“姑娘既是不愿说,那我便擅自做主,为姑娘起个名字好了......窈窕淑女,便叫你窈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