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晏明抬眸望去,沈廷言还未跨进屋中,便高声好奇道。
“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他微微敛眉,视线垂落于残破的古卷上,避而不答。
沈廷言一听他这话,瞬间来劲了,忘了刚才的话题,绘声绘色地讲起今天所经历的事情。
顾晏明却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视线依旧落在被宽大的衣袖遮盖住的古卷上。
“我还遇见宋行舟了。”
顾晏明呼吸微微一窒,心如擂鼓,下一秒,他听见沈廷言说:
“南懿和楚则研也来了。”
话音未落,他脑海中的某根弦好似瞬间崩掉了,声音震耳欲聋。
微凉的风轻轻拂过,搅动一池春水。
过了许久,顾晏明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廷言正讲着,突然见他应声,诧异道:
“怎么了?是今日盛博言又来了么?”
他还是头一回见顾晏明神色波动这么大。
就好像……
一面平滑的镜子被打的稀碎,折射出细微的光亮,一闪,又一闪的。
在清冷的月光下,被遮盖,湮灭。
他似乎永远也看不透顾晏明,
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未来呢?
恐怕再无可能。
“跟盛博言有关,但不全是。”
顾晏明许是良心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敷衍,终于开口解释了一句,但不多。
沈廷言叹气,他倒不是非要窥探别人的秘密,只是顾晏明太过沉默了。
就好像永远只有自己在意那些琐碎的小事,只有自己在喋喋不休地分享,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样的次数过多,数不胜数。
有时候沈廷言都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顾晏明的朋友。
挚友这个词太过珍重,沈廷言不敢以顾晏明的挚友自居。
但在他眼里,顾晏明就是他沈廷言的挚友。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儿,便回房各自休息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灰灰的亮着,二人吸取先前的教训,早早便起了床,拿上玄剑,轻车熟路地去往练武场。
他们到的时候,不早不晚,场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他们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顺便听了不少闲话:
“听说等下常胤长老要教我们剑术!”
“可不是嘛,听说程师姐和盛师兄等下也会来!”
“听说盛师兄剑术了得,真想快点见到他!”
……
沈廷言听着,眉头微挑,努努嘴,脸上神情搞怪滑稽,示意顾晏明看过去。
顾晏明匆匆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心下好笑,催动自身灵力,抬手捏了个暗言灵。
“他人气是挺高的。”
沈廷言脑海里猛的落下一道戏谑的声音。
他被吓得够呛,正想找找声音的源头,侧头就看到顾晏明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如沐春风。
但,关他什么事?
沈廷言没好气地瞪了眼顾晏明,抬首作势要去打他,突然间又听见远处有群人在说什么,他微微倾身,认真听着:
“啧,盛博言有什么好的?”
“就是,连程师姐半分都都比不上!”
“整天在那里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
顾晏明瞧见他猫着腰,做贼似的,没忍住调侃他:
“你这是干嘛?好好的阔少爷不做,非要当个贼?”
沈廷言心下舒坦多了,没理他:
“看!正义之士还是有的!”
语气兴奋,音量拔高。
顾晏明脑子里像被炸开似的,吵得他头疼不已,有些后悔施法了。
在他们吵闹间,常胤走到了场中央,身后跟着的是程翊和盛博言。
场上闹哄哄的一片,无一例外不是仰慕程翊和盛博言的迷弟迷妹发出的尖叫声。
当然,也有讨厌盛博言的呼声,只不过被压了下去。
在人群之后,顾晏明给沈廷言传话:
“小心些,那些东西都备好了吗?”
“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