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叹了口气，她平日里也算努力，但资质就摆在那儿，没啥可比性。
目光瞥见台上神色淡漠的顾晏明，宋行舟眼珠转了转，好奇地问：“哎，南懿，你说顾家最近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楚则研也看向南懿，她才想起来，南懿与顾晏明同在离国京都，而且南顾两家离得还挺近。
只不过南懿自小天资过人，被族中重点培养，极少出门。与顾晏明相见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没有记忆。
饶是如此，她们之中，要说谁最了解顾家事的还是要数南懿当先。
南懿没吭声，抬眼望着人群中的少年，他身形清瘦，面容沉静，眼底深处好似一滩毫无生机死水。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顾晏明在与人谈笑时，唇角微翘，似是高兴至极。
可她远远地坐着，看得分明，他眸中淡漠寂寥，面上仍旧笑着，周身沉稳温和之气盖住了他满心的悲凉仓皇。
当时，顾家如今日一般谣言满天。
而顾晏明也似今日一般神态自若，温和疏离。
阳光倾斜，树影晃动破碎，南懿脸上晦涩不明，周遭狂欢尖叫，她却有点恍惚。
“是……”南懿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大片阴影，淡淡道，“不是。”
顾家内部矛盾重重是真，起内讧是真。
但顾琛不会勾结魔族，顾晏明更不会。
这句话不是私心，是客观描述，是事实。
这千百万年来，顾家在多次魔族突袭行动中，为保护众多百姓，守护封印重地，死伤无数，屡立大功。
也因此人间颇受各方黎民的爱戴拥护，修仙界中仰慕钦佩的也不在少数。
如果现在就因为这些流言而怀疑顾家，给他们扣上一顶勾结魔族的帽子，别说修仙界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就人间界而言，打抱不平的更多。
但南懿这一番话说的隐晦含蓄至极，云里雾里的，着实令人费解。
另外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懵懂疑惑之意，但没追问。
她们只是好奇八卦而已，不至于感兴趣到刨根问底的地步。
谁家都会有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那些似她们背后的庞大家族。
一行人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各自前往自己的住处。
而测试场上，顾晏明还不知道，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密切关注，过分解读。
顾晏明站立许久，侧过头，就看到傅识轩至始至终都只是安静站在那儿，眉眼阴郁，周身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就像是从地狱里杀出一条血路，浑身染血，骨子里满是狠厉凉薄，肮脏虚伪的人。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人群后方的沈廷言身上，话却是对着傅识轩说的：
“可以一起同行吗？就当交个朋友。”
是问可不可以，不是问要不要。
是请求，不是施舍。
傅识轩愣神，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嗯。”
他动了动唇，嗓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好。”顿了顿，顾晏明听见他又补了句话。
傅识轩下意识地抬脚跟着顾晏明走，看着有点恍惚，还有点迷茫。
顾晏明瞥了一眼，敛眸不语，片刻后，他停下脚步。
“他是我朋友，沈廷言。”
嗓音缓和沉稳，让人心生亲近，卸下防备。
傅识轩回神，抬眸看到面前身着一身青衣，眉宇间活泼肆意的少年。
与温和体贴，清冷疏离的顾晏明不同，沈廷言意气风发，张扬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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