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城官兵看癔症患者一样的眼神中,银露牵起雾桔的手,转身离开,步入树林中。
她堂堂大巫师,办法多的是。
通关文牒而已,没有照样能进。
小溪边,五彩斑斓的野花随着晚风摇曳,沿着溪流,淡淡的青草香与松树的木质香交织在一起。
银露看向只有她大腿高的儿…女儿 。
“昭媚,你养的糊涂虫呢?”
“在的,一直在小罐子里。”说着,他解下缠在腰上的一个小瓷罐,双手捧到银露面前。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雾桔的头,眼中透着欣慰和惋惜。
雾桔的天赋非常高,炼蛊炼毒一学就会,但可惜他生错了性别。
而且当初他们的选择,也让雾桔这辈子只能以女子的身份活着,除非他永远离开寨子。
“在明天城门开启时,你去把糊涂虫用到那个看大门的人身上。”
“这样我们就能进去了。”
握起小拳头保证:“好的,阿姆,我一定完成任务!”
雾桔信心满满,因为他曾在寨子里就成功用“糊涂虫”使得那个总是坐在他后面、喜欢揪他头发的讨厌鬼失足跳河了。
(自以为是的喜欢最讨厌了!)
夜晚很快就要到了,一大一小和以前一样在大树周围布下蛊阵,准备在树下过一晚上。
哪成想迎来了另外一大一小两个不速之客。
站在远处,对着他们两个一阵嘀嘀咕咕。
“你连杀虫剂都没有吗?”
“不管什么毒,对这些虫子来说就是养料,只会越吃越香,越长越胖。”
范闲和费介也没想到,他们只是按照惯例出来解剖尸体,却遇到了一群毒虫来抢他们的“生意”。
两人循着踪迹找来,远远就看见树林深处,大树底下的一团黑影。
越靠近,越能听到那“悉悉索索”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月光渐移,睡在树下的大人先睁开了双眼,她将怀里还在熟睡的小孩放到了地上。
她起身挡在小孩身前,这是作为母亲的本能。
在柔和的月光下,她静静地站着。
她那沾满尘土的脸庞上,目光冷若冰霜,仿佛能穿透一切。
“如果你们再进一步,我就让你和你的儿子从此没有小鸡|鸡。”
毒雾以女人为中心蔓延开来,雾气轻轻萦绕,遮挡住窥探的视线,让一切变得隐隐绰绰。
费介急忙将范闲护在身后,范闲探出头来,好奇地望向那个似乎在动的小黑影。
“你是南疆哪的人?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你这号人物。”
费介谨慎地后退两步,远离这些在地上蠕动、在空中飞旋的毒虫。
他不怕毒,但小范闲现在还不行。
何况谁知道毒虫里有没有参杂着蛊虫呢,那才是最要命的玩意儿。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们孤儿寡母露宿野外太危险,想帮帮你们。”
一个能够以自身为媒介成为一个母蛊的人,费介不得不防。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就像一股阴风拂过每个人的身体,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范闲也没了之前看热闹的心思。
费介能感觉到那个形如乞丐的女人正在上下打量他,像是在看待待价而沽的商品。
最后银露得出结论:“你太丑了,你连山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