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槐哦?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重新从县试这一关考起来?
蜷缩着双腿坐在摇摇晃晃,颠簸的屁股都能给人摔成八瓣的青布马车里,辛勤指指自己,笑容温和的看向对面脸蛋圆圆,还长着几颗小雀斑的青年。
孙山是啊是啊,安二哥,你不是十多年前就是童生了吗?干什么还要多费一遍事儿,像我们这样从县试开始考?
孙家也是和安家一样入了汉军旗的,不过早年间家里出了个败家的不肖子,把好好的基业给挥霍了个一干二净。这些年两家也没什么来往,辛勤和孙山也是这次通过冯大海介绍才认识的。和他一起互保,并且以县试最后一名的成绩,擦着线险险通过的就是这位了。
怎么说呢,可能孙家长辈给儿子起名为山,要的就是这个名字里自带的擦边上岸buff吧,谁让人家姓孙,有那个先天条件呢。
不过这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是个有点儿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乐天派,非常满意家里长辈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用他的话来说,要是自己能借着这个名字的光一路考中进士,让他以后把自己的名字让再给儿孙他都没意见。
安比槐嗨,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辛勤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出自己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想好了的答对。
安比槐以前我学的那些知识早随着吃喝玩乐忘光了,只在家闭门读了三年书,我心里压根没什么把握。便想着不如就在县里试试水,如果不中,也省得还要大老远的跑一趟了,这马车实在是颠簸。
马车里的面积不是很宽敞,但他们这一行五个还是选择都窝在了一辆车上。挤在一块好歹也能天南海北的聊聊天打发下时间,要不然一路是光惦记着屁股疼了,根本坚持不到下一个客栈。
不过事情有好就有坏,就比如现在,一听辛勤这么说自己,如今看他自带八百米滤镜的赵鑫立即就相信了,不过他是很不乐意自家作者大大如此的妄自菲薄。
赵鑫这倒也是,不过安兄你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你这都还没怎么认真读呢,就把我们这些寒窗苦读了十几二十载的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孙山没认真读?怎么个没认真读法?安二哥你不是在家里头守孝吗?还干啥了?
孙山一愣,他并不知道安比槐私底下还有个话本子写手的隐藏身份,此时听了赵鑫的话后有些好奇的追问。
赵鑫呃……之前……
李信哦,安兄还在家里练字呢,你之前没看过周县令让人贴在张榜处的前十名答卷吗?安兄这三年每天都要练……
一旁正就着凉水啃路边买的大肉包子的李信见赵鑫明显是被问住了,恐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连忙接过了话头。既然他们之前答应了辛勤要为他保守住秘密,那自然要互相配合着,努力做到对外不露半点风声。
一说起辛勤写的馆阁体,三个人连带着之前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钱炜立时便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只有旁边捧着肉包子,却被马车颠的吃不进去一口的辛勤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呼……好险好险,早知道他刚才还不如说自己以前的童生证明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