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老太太震惊的瞪着自己,嘴巴张张阖阖,下半张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辛勤平静的垂下眼睛,嘴上却像安了刀子一样继续输出暴击。
安比槐母亲无需担忧,如今家里这个情况,儿子也该承担起责任了,我准备去书铺里问问,看能不能找个活计。
这话说的,嗯……怎么说呢?也太不安比槐了吧!安老太太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这……这还是自己那个好吃懒做、拈轻怕重的儿子吗?
不过,她到是没有什么自己儿子被换人了之类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儿子可能有着和自己同样的打算,此时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替他找个由头,好让他心安理得的放弃林秀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罢了。
毕竟,她了解安比槐这个儿子。
所以,她也心安理得的开了口。
安老夫人槐哥儿,你不念书了吗?
安老夫人你打小就聪明伶俐,你大哥念了十七八年书都考不中的童生,你才认真念了几年,居然一次就考过了。这要是从此以后就跟外面那些平头老百姓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了那点养家糊口的银钱受累吃苦,还怎么念书?怎么考秀才举人?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华吗?
安老夫人你好歹也是汉军旗人家的少爷出身,哪里能沦落成为普通百姓,槐哥儿,不若咱们再去求求你大哥,让他重新给你说个身体好的媳妇吧。
躲开安老太太急切的上前想拉自己的手,辛勤透过安比槐的眼睛,惊奇的看着这个自私凉薄到了极致的老人。
安比槐那阿秀怎么办?再说了,如果儿子真的另娶新妇,她会真心对陵容好吗?
安老太太挥挥手,对林秀和安陵容这个亲孙女会有什么下场满不在乎。
安老夫人嗨,就林秀那个没福气不中用的,儿子都生不出来,咱们直接以七出之中的无所出把她休回娘家不就行了吗?
看到安比槐点点头,虽没接话却好像有赞同自己的意思,安老太太挥舞着手臂,越说越兴奋了。
安老夫人至于陵容那丫头,她也到了知道好歹的年纪了,要是不想沦落到跟着她娘受苦受累,在大街上讨饭,就该知道自己是没资格闹脾气的。
安老夫人再说了,有那丫头平日里洗洗涮涮,劈柴做饭的伺候着,也能让新妇松快一些,尽早给娘生个孙儿出来。
安老夫人等她大了,多要些彩礼嫁出去,我孙儿娶重孙媳妇的钱不就有了吗?要是长的好,咱们托人好好说和说和,送到大户人家里做个妾,得宠的话说不定未来亲家一高兴了还能给你这个当爹的弄个小官儿当当呢。
看着半靠在床头说的唾沫横飞的安老太太,辛勤头疼的捏捏鼻梁,本来还想留着老太太过年吃顿饺子,谁成想她还能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阎王报道。
安比槐母亲,娶不娶新人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如今阿秀起不来身,您又病着,家里却连给你们吃药的钱都快拿不出来了,儿子总得想想办法的。
安老夫人咳,这……
安老太太的畅想还没说完就被儿子打断了,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下嘴,脑子里却飞速打起了算盘。
安老夫人要不,你去找你那大哥说说,让他周济一下咱们家?他要是不肯借,那你就回来把我抬到他们家门口躺着,都是世代生活在一个县里的,我看他还好不好意思对我这个庶母不闻不问!
啧,这老太太精的跟个鬼似的,眼珠儿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这让辛勤更坚定自己原本要把她送走的想法了。要不然以后亲儿子当了官,她头一个就得催着撵着儿子去贪污受贿。
安比槐好,母亲您休息吧,儿子这就去大哥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