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

“阿娘，我真的看到仙人了，不信，你问雅，她也看到了。”

微光照耀的山洞里，犇一边吃着父母捕猎回来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道。

雅在一旁，安静得像个原始人手办，一动不动。

山洞内，一脸疲惫的妇女听完儿子的话，只是应付着笑道，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妇女刚想说什么，一个强壮且满身都是伤疤的男人走进了山洞，面无表情说道：

“你啊，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你的曾祖父，满口胡诌什么仙人，天上那些神仙也是你能胡诌的吗？”

“我真没胡诌，仙人还往我脑海塞了很多东西。”见到自己的父亲，犇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回了一句。

男人听后，也不甚在意，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只有明天的食物。

他看向犇，不，准确的说，他看的是犇背后的石壁。

那上面刻着一幅简陋的画，从石壁上的痕迹来看，这幅壁画已经有些年头了。

画上，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人站海边，祂背后散发光辉，如同炽阳一般，在祂周围，躺着一群横七竖八的人类。

而在那个身穿异服的男人身前，则跪着一个不着片缕的男子。

这是强壮男人的曾祖父流传下来的壁画，说是什么仙人造人图。

可是啊，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犇的父亲不相信仙人，如果真有仙人，如果世人真的都是仙人所创造的，那祂怎么会舍得让世人受苦呢？

他饥寒交迫的时候，亲人落入虎口的时候，怎么不见仙人来拯救他们呢？

可见啊，这世上是没有仙人的。

犇的父亲没有再多想此事，他现在很愁，今天捕猎到的猛兽太大，完全吃不完，明日也吃不完。

而到了后日，这肉就臭了。

肉臭了，他和家里的女人，就又要去面对那些猛兽了。

要是肉不会变臭就好了，要是有仙人的话，请您创造出不会变臭的肉吧，犇的父亲在心里念叨道。

想到后面的日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爹，干嘛唉声叹气啊。”犇察觉到了父亲的情绪，上前躬身问道。

在这个伦理纲常未正的时代，他们一家却莫名讲究这些，和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犇的父亲没有回答犇，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大人的事情。

“是肉吗？阿爹，你是担心，肉会臭，对吗？”犇很是聪明，只是看了眼前的肉一眼，便知道父亲烦恼的源头。

“阿爹不用担心，仙人告诉我，只要将肉拿去吹风，拿去晒，拿火熏，就能放很久了。”

犇亮着眼睛说道，他的脑海里有很多知识，只是他终究是个孩子，不知道如何将这些东西运用到现实中。

“或许吧。”犇的父亲依然只是笑笑，没有再理会犇。

整个山洞陷入了寂静中，随着火光熄灭，他们一家人也陷入了梦乡中。

第二天，犇趁着其父母不注意，偷偷将一些肉运到了树上，晒在通风处。

他不敢将肉晒在山洞附近，因为肉腥味可能会吸引来危险的猛兽。

几天后，犇的父母再次捕猎归来。

只是这一次，他们满脸愁容，因为，他们没有捕猎到任何猎物。

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事情，人们不可能每次都捕猎到食物，挨饿已经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只是，挨饿并不好受，而且很危险，他们可能真的会饿死。

就在犇的父母唉声叹气之时，犇不知道从里窜出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激动道：

“阿爹阿娘，我成功了！

“阿爹阿娘，我成功了！仙人说的都是真的。”

犇举起来手里已经风干过的烟熏肉，一脸自豪。

已经饿了一整天的男人和女人小心翼翼将那看起来像肉，又不像肉的东西塞入口中。

先是眉头紧皱，接着突然泪流满面。

真香。

太香了，这似肉又不似肉的东西。

犇的父亲，是一个眼界宽广的男人，他来不及吃完手里的肉干，而是突然抓住犇的肩膀，朗声道：

“犇，告诉阿爹，那个仙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阿爹，你相信我了？”犇很是惊喜，“那个仙人还告诉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