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策方没说话，低头在看自己的脚尖儿。
栾策生气的用手拍了一下审讯桌大声吼道：“史策方，我想你应该认识吕燕，吕燕死了，你知道吗？而且，他是在局里的看押室卫生间死的。你要是不告诉你，有可能你也会在我们局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们倒是无所谓，我们把你抓住你就算是在局里死了，最多就是负责看押你的警员皮被扒了。
可你自己要想好，你现在想不想死？你如果现在想死的话，你就不交代，你就把秘密烂到你的肚子里。如果你不想死，我劝你还是交代的好。我们会把你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关押，你这条狗命最起码能保下来。”
史策方听栾策说吕燕死了，他有点儿不相信。栾策早有准备，她把吕燕躺在卫生间地面上被拍下来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放到坐在审讯椅的史策方面前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吕燕？他就在看押室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被人袭击了。你看到他嘴角流下的血么，那是他被人用力的摔向地面，后脑先着地照成的严重脑震荡，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这是吕燕的死亡证明书，死因是撞击伤照成的脑震荡。摔伤的部位是后脑，经过法医的尸检，吕燕的颅骨在接触到地面时，是被人抡起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的。给吕燕轮起来的这股外力有一百公斤以上，至少是一名职业拳击手的出拳重量。我们也分析过，杀害吕燕的这名凶手不用凶器，选择徒手杀害吕燕也是为了不给我们警方留下线索，她在逃跑时也不用害怕遗落了凶器。”
史策方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用起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他们杀吕燕干嘛？”
栾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审讯桌说后面的齐汐，他的眼神中有着胜利的光芒。
栾策站起身，把吕燕那张照片还是放在了史策方面前对他说道：“你逃到广州，从广州又想逃出国外，你不也是怕死吗？你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你又害怕被杀人灭口，无奈之下，你只好选择逃跑。你的老婆孩子和你的父母，在火车站被我们截了下来。他们现在很安全，他们没在局里在我们警方的安全屋。他们不能跟外界联系，我们收走了他们的手机，你等一下......”
栾策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没过一会儿的时间，栾策又把电话放到了史策方耳边说道：“你老婆有话跟你说。”
史策方的老婆叫张娇，没有工作，是个家庭主妇。史策方在电话里听到了张娇的声音，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张娇跟史策方说，她和孩子、父母都在警方的安全屋，他们现在十分安全。一日三餐都有人把饭送到安全屋，还有六名警察负责他们的安全，让史策方放心。
栾策把电话从史策方耳边拿开说道：“不管你老婆张娇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你们俩银行卡里的钱想转入瑞士银行账户，她跟这案子一定有牵扯，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把她带到局里接受调查。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也不会把你放在局里看押，我们会把你转移到一个秘密的地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史策方摇了一下头感慨地说道：“忙来忙去一场空，我原本以为我能逃出去，你们也不能把我的家人怎么样。我才选择自己先逃走，让他们在我之后乘动车到广州，在广州我们汇合之后，我们一起去国外。可人不如天算，我还是在酒店被你们抓住了。我都被你们抓住了，我觉得我继续跟命运抗争，就是自己做死了。
你们查到滕笑天是被谁杀死的吗？”
栾策没说话，看了一眼在他身旁的齐汐，齐汐淡淡的说道：“滕笑天不是被重明会杀死的吗？”
史策方的身体又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齐汐对史策方说道：“你和李文武、李若晨、魏宏超你们四个人里，谁是重明会的成员？”
史策方笑了一下，他笑的很凄惨：“我们四个谁都不是重明会的成员，滕笑天也不是重明会的成员。”
齐汐皱了下眉头说道：“你们都不是重明会的成员，为什么滕笑天尸体被发现时候，在案发现场会有重明会的标志？”
史策方说道：“我不知道笑天为什么会被重明会的人杀死，还挂在那里，但我知道李文武跟重明会肯定有关系。虽然，我多次试探李文武，但每一次李文武都说他不认识重明会的人。”
齐汐对史策方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李文武知道重明会的事情，你是从哪一点判断出来的？还是......你发现李文武跟重明会的人有联系？”
史策方说道：“是魏宏超跟我说的，魏宏超跟我说过，他和李文武认识的比较早。在李文武没做顾市长的秘书之前，他们两个人就认识。我和李文武认识，完全是因为我老婆，而魏宏超和李文武认识，却是魏宏超故意接近李文武的。李文武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政府秘书处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做顾市长的秘书。
魏宏超跟我说，有一次他和李文武去桑拿浴洗澡。两个人洗完澡出来都有点儿累了，躺在包间里休息。李文武睡着了，他在睡梦中说了一句我不想加入重明会。魏宏超当时没有睡着，他听李文武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警惕的看向李文武。他看李文武没有醒过来，他就往李文武的身边又凑了凑，李文武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只想要升官发财，我不想背负那么多。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但我不加入重明会。”
齐汐没法判断史策方说的是真是假，只有审问完了史策方，他在和审问李文武的崔忠林两个人碰一下头，才知道史策方说的是不是真话？
齐汐看过重名会犯下的29起命案的卷宗，也听崔忠林跟他说过重明会对暴露的人都会下死手，不会给留一个活口。这个组织一直活跃在鹿城，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幕后的主谋是谁？所谓的重明会七个骨干分子到底都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们的代号。就连重明会这七名骨干的名字，和他们是重明会骨干的事情，也是经过十几年不懈的努力，警方才掌握的。
齐汐对史策方继续问道：“吕燕跟我们说，你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科技局看到了滕笑天。你和滕笑天在科技局偶遇之后的五六年里，你一直在经济上支持滕笑天，让滕笑天从副处长一直到了副局长。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和滕笑天真的是在科技局偶遇的吗？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们就想利用滕笑天，利用滕笑天手里掌握的权力大肆敛财？”
史策方对齐汐说道：“你说的对，我和笑天所谓的在科技局偶遇，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也不是我安排好的，是我们几个人早就安排好的，最主要的是李文武安排好的。当时，李文武跟我和魏宏超、李若晨我们说，科技项目的审批立项都会拿到科技局，现在很多科技项目在进行研发的时候，需要有研发基地。需要研发基地就意味着要在咱们鹿城拿地，搞基建建设。不管项目要搞多大的研发基地，第一步也的到科技局立项审批。
我一下就想起我的发小滕笑天就在科技局，只不过他现在是个副处长。我就把这件事情跟李文武说了，李文武说他是副处长不要紧，我们让他做到副局长的位置，让他就主管项目审批和申报。有李文武这棵大树，笑天做到副局长的位置也就用了五六年的时间。
等到笑天升到了副局长位置，李文武跟我说，他觉得是时候了，可以把笑天拉到我们的阵营里。那天是李文武让我约的笑天，我把笑天约去的时候，我、李文武、魏宏超和李若晨，我们几个都在。笑天那么聪明的人，他当然明白李文武出现在这种场合意味着什么。从那时候起，我们我们几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对于笑天拿到的回扣分配比例都是事先说好的，我们几个人里，除了李文武之外，智商最高的就是魏宏超。他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除了心狠手辣外，智商也超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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