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汐知道,崔忠林说的是实话。
可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却不由得让他遍体生寒。他宁愿他杀了程家栋之后,绑匪能放了他的家人,就算他死了,他也心甘情愿。可崔忠林跟他说的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也许绑匪真实目的就是这样。在他杀了程家栋之后,绑匪会让他继续杀人,直到他被警察抓住。绑匪根本就不会放过他的家人,那是绑匪唯一能要挟他的——法码。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齐汐感觉嘴里的饭居然品不出滋味。翟耀还在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孩子生病了?翟耀并不知道齐汐回家的真正原因,他更不会像齐汐那样,怀疑绑匪现在就在他身边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齐汐为了掩人耳目,他对翟耀撒谎说道:“是孩子生病了,我和媳妇儿给孩子送到医院了,等孩子安顿好,我才回的学校。”
翟耀信以为真,他对翟耀说道:“哎呀,孩子有病可不是小事儿,你下班赶紧去医院看着点儿。不行.....就办个住院吧。要是脱不开身,你就请几天假,我帮你带几天课。等孩子的病好了,你再回来上班。咱们都是当爹的人,孩子有病这都能理解。”
齐汐感激地对翟耀说:“谢谢你。”
晚上,六点五十四分。
齐汐已经在濠江夜总会对面的马路上,已经站了20多分钟的时间,他在等崔忠林的电话。他也在观察程家栋的车是否来了夜总会。崔忠林告诉他,程家栋的车是一辆尾号四个7的黑色揽胜。齐汐一直在纠结,他尝试着打父母和妻子的手机,全都打不通。崔忠林帮他查过,齐汐父母的手机信号是在家附近那家农贸市场里才没有信号的。而李欣瑶的手机信号,是在距离齐阳所在的那所幼儿园不到700米的地方没有信号的。
齐国庆和赵秀芝的手机没有信号前,通过农贸市场的监控摄像头,能看到齐国庆和赵秀芝是在早上八点零六分进入农贸市场。在早上八点十九分被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还戴着大号口罩的男人带出了农贸市场。因为摄像头距离地面的高度有接近四米,摄像头没有拍清楚那两个人的脸。但能从齐国庆和赵秀芝当时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两个人非常紧张。
李欣瑶和齐阳从小区出来,一路步行。齐阳所在那所幼儿园叫红星幼儿园,距离齐汐家所在的那个小区1.1公里。李欣瑶每一天都是步行带着齐阳去幼儿园,在距离幼儿园大概700米的一处十字路口的转弯处,李欣瑶的手机失去了信号。李欣瑶和齐阳在距离最近的一只监控摄像头只有大概60米的地方,监控里能看到李欣瑶和齐阳被两个男人拦住了。能看到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还跟李欣瑶说了几句话,李欣瑶还摇了一下头,正准备带着齐阳继续往前走。通过监控摄像头的画面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一下就拉住了齐阳另外一只手,顺势给齐阳抱了起来。
李欣瑶刚想喊,跟李欣瑶说话那个男人,就用一把像是匕首一样的凶器,抵住了李欣瑶的脖子。李欣瑶立刻就僵住了,无奈的跟着用匕首抵着她脖子的男人,往路边的树丛走去。而路过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李欣瑶和齐阳被人挟持了。就算是有人看到,有很多人也会假装没看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现在人的常态思维。在那附近的监控录像,再没有拍到李欣瑶和齐阳的画面。
齐国庆和赵秀芝从农贸市场出来,被两个男人带到了一辆红色国产轿车前,齐国庆和赵秀芝上了那辆红色的国产小轿车后,车子一路行驶到了鹿城西郊的拆迁区,不见了踪影。这片拆迁区,是一年前就被划定的拆迁范围,附近的居民早就搬走了。这里之所以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和整地,是因为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因为经济问题接受调查。很有可能这片拆迁区,也会从这家房地产公司被转到其他房地产公司接手。
那辆红色的国产小轿车上所挂的车牌,崔忠林也查过,是假车牌。这辆车牌真正的主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名下的车也不是红色,是一辆白色的国产汽车。
案子查到这里,已经进行不想去了。李欣瑶跟齐阳消失在十字路口那片树丛中,绑匪肯定是有离开那里的交通工具。而李欣瑶和齐阳究竟上了哪辆车?崔忠林无从查起。
那片拆迁区域一共就三只摄像头,又因为那片区域已经被划定为拆迁区,相关部门也就放松了对那片区域的维护,导致三只摄像头,只有一只摄像头勉强能正常工作。可那只摄像头是十几年前的摄像头,像素极低,根本不能给警方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崔忠林得出一个结论,绑匪对于绑架齐汐的父母,以及其的妻子李欣瑶和齐阳事先做足了功课。在哪里绑架这四个人?搭乘什么交通工具逃离现场?绑匪都经过精细的计划。绑匪的目的,就是不给警方和齐汐留下任何线索,让齐汐逼于无奈,必须要替他们杀掉程家栋,换取家人的自由。
李欣瑶和齐阳被绑架的时间是早上的八点零九分,几乎是跟齐国庆和赵秀芝同一时间。从这一点上来看,绑匪确实不是一个人,至少是四个人,甚至更多。
就在这时,崔忠林的电话打了过来。
齐汐赶紧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里的崔忠林说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机主是手机一条街,一家手机店的老板。他说他不记得是谁买的这张电话卡,他还翻看了销售记录,显示是51天前,有人用没有身份证为理由,买了这张电话卡。当时,这个人还往卡里存了1000块钱。只是这家店的监控只能保存半个月,当时肯定是录下了这个人出现在店里,可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被顶掉了。这种情况,在这种小店里是普遍存在的。有很多人就用这种借口,不想用自己的身份证买手机卡,而店主为了能把手机卡卖出去,就用自己身份证给对方开卡。这张电话卡最后出现的地方,距离你们体院有十三公里,是一处郊区的公路上,我已经派人去那里进行了查找,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和你的家人。我猜想,也许绑匪确实在那里停留过,可在他给你打完电话后,就带着你的家人离开了那里。
你录下的那段录音,我们也从手机的存储卡里复制出来了,声音确实经过处理。如果我们找到绑匪,可以用他的声音跟这段录音进行比对。只要是这个人,我们就能用声音来确定绑匪就是他,这也算是个证据。我把你的这件事做了立案处理,我是这个案子的主办警员,因为涉及到你的家人,我觉得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先拖住绑匪。我们要对能进入男更衣室的人,进行排查。我准备先查总务部内四个男老师,那个女老师,我们也不排除嫌疑,还有看更衣室的那名管理员.....还有你最好的那个同事——翟耀。”
齐汐惊讶的问道:“你要查翟耀?怎么可能是他?”
崔忠林:“你不觉得绑匪十分了解你......和你的家庭成员吗?包括他了解你父母会早起去农贸市场买菜,你妻子会送阳阳上幼儿园,你不觉得这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吗?”
齐汐不敢相信地对崔忠林说道:“我觉得翟耀不会害我的,他和我关系这么好,我也没有得罪他,他为什么要害我?”
崔忠林:“绑匪只是想要达到他的目的,也许翟耀身边的人想除掉程家栋,他只是和对方在交谈中偶然提起了你。还和对方说,你会枪械,还是全国散打冠军,你一个人甚至能徒手对付十几、二十个人。翟耀的朋友,也许觉得你有能力对付得了程家栋呢!就算是你对付不了程家栋,我觉得对绑匪来说,都没什么损失。可万一你能把程家栋解决了呢?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么!
我没有说翟耀想害你,他也许只是偶然跟别人提起了你,他觉得他跟你的关系好,而他达不到你的高度,他跟别人说起你,他和你是朋友,他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说白了,就是老爷们儿吹牛的一个谈资。而对方却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对付吃程家栋,才绑架了你的家人,威胁你去杀程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