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和小楼的距离没有多远,只五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片被白桦树围起来的草地,在白桦树前插上几根石桩,再用带刺的铁丝围上几圈,就构成了一个驯马的地方。
巴太“忘记拿凳子了,你先坐在这里吧。”
巴太指着围栏外的一块儿大石头,还没等我做什么反应,他就走上前用手擦拭上面的尘土和石子。
巴太“我给你擦擦,擦擦就可以坐了。”
看着巴太可以称之为鲁莽的动作,我不由得心中一惊。
虽然上面只是一些细小的尘土和石砾,但这里的石头没有经过什么打磨,出奇的尖利。
我在心中暗骂他太不小心,赶紧去拦他的动作。
诵歌“没事没事,我直接坐就行,不用擦了,当心划到手。”
巴太 “没事。”
巴太 “汉族的姑娘娇贵,受不了伤。”
巴太抽出空来朝我一笑,然后又低下头去擦拂大石头上的尘土。
听他这样说,我脸上一阵发热。
汉族的姑娘,哪里娇贵了?明明一个赛一个的坚韧。
只是看着巴太还不停手,我心中急了,直接上手去拦他。
说实话,我和巴太不过是刚刚见面,连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到,哪里担得起让他这样做呢?
我握住他的手臂,结实的肌肉带着烫人的热意在我手中滚动,让我几次都要拉不住。
感觉到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凉凉小手,巴太一瞬间就僵住了身体,原本在石头上轻拂的手也停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巴太偏头看向身旁的汉族姑娘,恼人的羞意席卷了他的全身,被晒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色。
那柔软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手臂上,女孩低垂着眼睫,眼睛在他手掌上打量查看,一对好看的秀眉在慢慢皱起。
他发现,这个汉族的姑娘还真是好玩,长得也可爱,脸肉肉的,像他家刚生出来的小绵羊,想让人捏一捏她的脸。
还是不要没有礼貌了,吓到这个汉族的姑娘就不好了。
想着,他的嘴角漾起淡淡笑意。
巴太要经常骑马,久握缰绳的大手布满了茧子,光是看起来就粗糙的紧。
他手掌上除了茧子,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我抿了抿唇,抬手轻轻在那小伤口上按了一下,那小伤口一下就渗出了点点的血渍。
我嗔怪的看向巴太,指了指他手掌上的小伤口。
诵歌 “就和你说不要用手去擦,手脏了不说,你看这儿还划出了小口子。”
巴太 “没事~我好着呢!”
看见巴太傻了吧唧的笑,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抻过他肩膀挂着的白毛巾就按在了他的手上,丝毫没有刚认识的生疏。
诵歌 “我直接坐就好了。”
巴太 “衣服会脏呢嘛。”
诵歌 “可以再洗嘛。”
我语重心长的说完,直接转身一屁股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诵歌 “不是还要驯马吗?你快去快去,我在这里坐着就行。”
我挥了挥手,催促着巴太赶紧去驯马,不要再过来管我。
巴太看我不想再纠结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将白毛巾随意挂在铁丝上,拉着缰绳和马儿一步一步进入马场。
他拍了拍马脖子以示安慰,随后抓紧马缰和马鞍,只一个翻身就轻轻松松坐上了马背。
这让我想到了自己昨天的狼狈模样。
昨天车嘎力鲁的那匹枣红马没有脚镫,我上马的时候没有支撑的地方,在许多人面前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那样子活像个放在盘子边上的粉皮,在不少当地人面前闹了个大笑话。
马儿躁动不安了起来,嘶鸣声中几次扬起马蹄想要将背上的人甩下来。
可草原男人并不慌张,眼神坚定,他嘴上说着什么,用有力的手臂安抚着马儿。
巴太经验丰富,面对不听话的马儿,他稳稳地拉着缰绳,用柔和的语调安抚着马儿,同时巧妙地调整着自己的动作。
我就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双手托着我的脑袋。
巴太长得不差,被晒的黝黑的皮肤在黑色短袖的对比下白了不少。独特的长发、优越的骨相,还有那好像一直含着笑意的眼睛。
诵歌“嗯——”
我长叹一声,微微笑了起来。
阿勒泰果然是个好地方,风景好,空气好,人也好。
就是傻了点儿。
听着巴太嘴里说得话,我又歪了歪头,纠结的撇起了眉头。
我是不是应该学一学哈萨克语?完全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