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看着俞景近在咫尺的脸,肖越终于忍无可忍,一声响亮的巴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肖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俞景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像发面馒头一样。
“俞景,你是老师,你再这样对我,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少年眼睛通红,手里紧紧拿着剪刀,心脏因为激动而不断起伏着。
俞景漆黑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沉重的呼吸像是要用尽全力的活着。
“性骚扰?哈?肖越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太过天真,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东西?”
冰冷的声音里夹着刀,字字诛心。俞景猛的夺过剪刀,把肖越压到床上,直接坐在少年腰上。两个人都不甘示弱,狭小的床上两个成年人在较量,空气中只剩下暖气在呼呼的工作。
什么性骚扰,我看上的人,只能是我的东西,私有物而已。
“宝贝,我们今天就这么睡。别反抗,不然我不能确保你今天不受伤。”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肖越竟然真的睡着了,看着少年的精致的脸,俞景忍不住用手悄悄地抚上少年的脸颊。眼里化不开的温柔。
肖越何必呢?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就喜欢上了,戒指我怎么能不知道是你拿的呢?
只剩下一声叹息。
旁边的人像小暖炉一样,不断的发出热气。也把俞景感染的多了几分睡意,所有的情绪仿佛化为乌有,阳台窗外的雪洋洋洒洒缓慢飘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已经确定嫌疑人应该在某一个地方藏了起来,案情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明显的进展……”
所有的事情都陷入僵局,犯人的信息很难找到,像黑户一样。苍白的手抚上旁边的毛绒玩具,灵巧的打着圈。
时间有点长了,也该收网了。
肖越从裤兜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电话……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交响曲,长腿两步就到了肖越面前,寒冷的冬天将头上的寸发冻的像针一样硌人。
男人像只听话的小狗,半跪在少年脚下,骨骼分明的大手被冻的通红,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拿出了冰玫瑰,眼里是满出来笑意的。
“喜欢吗?小肖。”
“东西喜欢,人不喜欢。肮脏的人,把玫瑰都染黑了。”没有温度的清冷语气,让不是对话的人的都心里一凉。
手里的青筋暴起,俞景抬起的手又慢慢的放下,双手把少年的头强硬的掰到胸口。
用颤抖的声音说。
“你就这么抗拒我?”
男人眼里满是受伤,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俞景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他10岁那年就开始自己一个人流浪,小小的人,这街头小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15那一年第一次因为抢劫失手把人杀死,他惶恐不安的在荒郊野外住了三个月,饿了就偷。最后警察也没找到他,毕竟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也很难找到。
现在因为一个人自己居然这么窝囊。
“肖越,你不是找到戒指了吗?为什么不拿出来呢?”薄唇轻轻扫过耳朵,牙齿不轻不重的捻着少年的耳垂。
“原来你知道了,该叫你英语老师还是杀人犯呢?”
肖越说完被人搂的更紧了,两颗心脏靠在一起,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俞景双手捧起肖越的脑袋,无辜的看着肖越。
“是啊,我是杀人犯。那天我饿的实在不行了,我需要钱,在一个小胡同里我遇见了那个人,本来我没想杀他的,可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直不把东西交出来,我没办法了。”俞景描述的像一个旁观者,丝毫没有犯罪之感。
看着毫无悔改之意的男人,肖越忍不住大喊道:“他有什么错!为什么非要杀人,别人的命在你看来是脚下的蚂蚁吗?”
少年的生理盐水止不住的一颗一颗流下来,满脸泪迹。桃花眼里满是死寂。
眼泪模糊了视线,肖越已经看不清楚对方是何种表情。
俞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嘴里只剩下苦涩,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咚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让俞景的全身进入戒备状态,大手死死的捂住肖越的嘴。
“有人吗?,我们是来给隔离人员送物资的,如果有人请回应一下。”兴奋的女声通过铁门传入,在安静的的楼道里回荡。
“放门口就行,麻烦了。”俞景生硬的回复。
“好的。”
直到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俞景才慢慢放下心来,松开了限制肖越的手。又过了半个小时,俞景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瞬间,一位黑衣警官与俞景四目相对,俞景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黑衣警官已经给男人带上了一副明晃晃的银镯。
俞景对着脸色苍白的少年一字一顿说着,声音平静:“肖越,你赢了。”
“是啊,我赢了。再也不见,俞景。”
俞景早知道肖越赢了,在什么时候能
呢?或许在第一次看见这个没有丝毫生命力的少年,也可能是少年看着作业抓耳挠腮的时候,到底什么时候呢?俞景自己也记不清了。
俞景自嘲的抬头笑了笑,嘴角上扬。
“肖越,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又有什么可说的。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俞景你不觉得可笑吗?”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完成的闭环。
肖越被带走了,经过法院审判,俞景因涉及两次杀人事件被判处死刑,于一个月后执行。
自己终于在这一辈子活了下来,没有进监狱,也没有恶心的死去。俞景刚被带走,肖越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离开了水,忍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宿舍里的声音只剩下少年的自言自语。
肖越也闭上了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这一晚是肖越重生之后睡的第一个好觉。少年如同一只小奶猫蜷缩在椅子上,头上的杂毛不听话的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