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咕噜——”
当我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水下风光。
水波微蓝，水下黑橙条纹的鱼儿游来游去，悠闲地晃着尾巴，缓缓吐着泡泡。
但水底就不怎么好看了。
黑色粘稠的物体附着在岩石上，掺杂着塑料袋塑料吸管的泥沙静静地埋在底下，几乎掩盖了在水底生长的植物。
“哗啦”一声我从水中抬起头，脸色不太好看。
这里是一片海域，有人托我到这里看看。
身旁的当地渔民向我大致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这片海域中央有人开设了一个工厂，这种大小的工厂当地也有不少，一直都没出什么事，所以他们便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这几年，海里的鱼突然就少了很多，渔民们出海都打不到鱼了。
能打到的，就是刚刚我看到的条纹鱼。
这让靠打渔为生的渔民十分苦恼，后来他们才发现那工厂总是排出一些黑乎乎的还很难闻的东西进海里。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也差不多知道这和这几年的怪事有关系，可是他们都是一些小老百姓，那些工厂的人都不听他们的话。
于是便请了我来。
我：“……”
好像不是很想吐槽。
我伸手从海里捞出来一条纹鱼，它应该是这一片的优势物种了。
这些黑色粘稠物里的重金属严重污染了这片海域，有很大一部分海鱼都因此死亡，最后只剩下这适应力生命力最顽强的条纹鱼。
而且……
我剖开手中的条纹鱼，目露了然，果然。
条纹鱼也要撑不住了。
遥遥看向远处海平面上几乎缩成一个点的工厂，似乎还能看见它四周浮起的黑色泡泡，以及隐隐的恶臭。
我探索了下，这里已经消失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鱼类，面露哀怮。
这短短几年，就消失了这么多鱼。
而这个国家在几十年前这种工厂就有分布。
我眼中的海面突然起了波澜，掀起一几米高的巨浪，结成了冰，冰刃锋利狰狞，仿佛海底生物死前最后的哀鸣。
而这个“冰浪”还在继续增长，旁边的数字也在飞速增长着。
到最后，冰刃不再冰蓝，而是猩红得似要滴血，数字也增长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这是一个海域乃至整个海洋泣血的怒吼，铺天盖地的悲坳与绝望围绕着我，就连那血腥之气，也化作实质，向我涌来。
……
这种感觉，真不好。
我抿紧唇，默默净化着海里的污物，然后向渔民保证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当我走进大门，已经筋疲力竭。
“唉……”
食堂已经开饭了，这时候我再去可能就没有饭了
……还是不死心，去看看。
果然。
——只有馒头了。
疲惫。
就这么几个馒头，还在食堂吃个屁哦。
回宿舍吃吧。
捧着馒头晃晃悠悠走到宿舍楼下，刚刚走到转角处。就看到了两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愣在原地，嘴巴因为吃惊张成了“O”形。
那，那不是……仙子和天尊吗？！（自行脑补，其实脑内自动消音）
两人皆是白衣飘飘，衣诀无风自起，两个优秀的人站在一起，仿佛会发光一样。
把这普通的宿舍楼照得都不一样起来。
两人靠得很近，好像是在说什么，但我没听到，等到他们飞走后，我才愣愣地走到楼下。
缓了缓神，掏出一个手机，打开弟子们的聊天群。
最上面挂着一句话——仙子和天尊绝对有jq！
下面一溜串都在讨论这件事。
手指往下扒了扒，思考一会儿，在下面回复——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想刚刚的俩人，我心想，看来这是真的了。
唉，真是谈个恋爱都这么惨。
我拿着馒头上了楼。
——
半夜，可能是白天水喝多了，我下了楼，想方便一下。
……为什么厕所要放在一楼！
我下了楼，又见到了那两个天仙似的人。
不过他们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仙子心疼地拉上俊美男人的袖子，声音温柔悲切，“真的要去吗？”
男人垂下眉眼，以沉默做出自己的回答。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们不会要私奔吧？
其实我并没有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身形，就站在他们后面，我看不到女人的面容，却可以欣赏到男人俊美的脸庞。
楼上又下来一个小弟子，似乎也是要解决生理问题。
厕所的门被我下意识关了，可能是憋久了，敲门都没了力气，竟然没有敲开。
便以为里面有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姿势怪异的向大门那儿挪去，看样子是想出去找地方。
那位仁兄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可能已经到了大门，这时候仙子却轻轻推了下天尊。
她的声音宛转空灵，却带着某种别样的蛊惑，
“去吧，入魔后你就可以走了……”
而男人也是微微颔首，脚步轻移，来到墙壁前，光滑平整的墙面上，镶嵌着一个圆形的红色按钮。
我心下一惊。
那个，那个好像是防盗用的啊，自带强度电击。
再联想仙子刚刚说的“入魔”，登时就慌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离按钮已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先一步冲了上去，挡在按钮前面，戒备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天尊。
入魔有什么好的？干嘛突然就要入魔啊！
也没谁反对你俩恋爱呀！
……而且天尊这一大战斗力走了，我们这一群小虾米还怎么玩啊？
男人似乎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只是那双黑暗中的眸子，隐隐有红光泄露，如暗夜的死神，瞬间扼住了我的神思。
我：“……”
瑟瑟发抖jpg.
天尊这……不会是早就入魔了吧？
我干嘛要跑出来啊，乖乖当个吃瓜群众不香吗？
突然就后悔了，这小情侣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又不了解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来插一脚啊？
我以为天尊可能会将我“咔嚓”掉，以防多生事端。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收回了手，转身走向门外。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跟了出去。
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男人脚步一停，微微侧身，眼眸古井无波。
我也跟着停下脚步，停在离他一米多的地方，咬住下唇，想了一会儿才问道：
“天尊是要去那里吗？”
我没有说出是哪儿，但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颔首默认。
“那天尊是要去拿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不然何必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入魔。
这个男人就没有默认，摇了摇头，不过眼神却没有之前那样冷漠，似乎带了点温度。
这样子看上去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我顿时生出些不舍。
天尊去了那里之后，还回得来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示意我伸出手，在我手上虚虚一张合，仿佛放了什么东西上去。
我：……？？？
摊开手，好像没什么东西啊。
“等这些都种出来后，就回来了。”天尊这样说。
我tm……*$&%#！
刚刚甩掉了多少？！
我急忙凑近自己的手掌心，终于看到了几星的白色扁扁的种子躺在指缝间，松了一口气，握紧自己的手，眼神真诚坚定
“天尊你放心，我会好好种的！”
天尊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我站在原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早起做操的弟子陆陆续续从我身边经过，晚上静默的院子多了生活的气息，更加活跃生动。
手里的种子还在提醒着什么，我愣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揣着种子冲上楼梯。
*
“你没去早操啊？”
“不去，”打扮漂亮的女子斜卧在沙发上，仰起头接着袋子里的碎薯片，略显得意，“我请假了～”
“哇哦，厉害！”
“那是，鬼愿意下去做操哦，我才不去。”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哒哒哒的上楼声，鞋底和混凝土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很是响亮，偷懒的女子一下子懵了。
“下操了？这么快？！”
“快快快，哪里有花盆？”我冲进来，在房间里一顿翻腾，“有没有什么不要的盆或者什么的？我要用！”
“什么玩意儿啊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那么快就下操了呢！”
——
——
被闹钟叫醒了，我愣愣睁开眼，阳光大作，不禁伸手阻挡，发现我的手虚虚握着，如同梦里我的动作。
顿时来了兴趣，张开了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
就知道这种神奇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又想起了前半段梦境，不禁扶额。
真的是地理学疯了，怎么做梦都想着这些东西。
嘿呀！（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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