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北方天空独特的蓝色十分漂亮,像是一潭幽静的湖水抚慰人心。
芝麻来得有些晚了,女掌柜今天生意不错,在周婶打的掩护下大家都没有发现芝麻的异样,而此时周二狗提溜着他的鸟笼子走过来,看见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娃,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随即他拔下腰间绑的葫芦,拔开瓶塞闻了闻,然后来了声国骂就匆匆而去。
厨房里的人已经对他这样司空见惯,周婶又择完了一把韭菜,无意识地瞥了芝麻一眼,发现她额头上都是汗。
芝麻冲她摇了摇头,松了口气。
一忙就是一上午。
吃饭了,已经过了晌午,芝麻放下手中的活伸了个懒腰,发现四周除了小厨房里的人,周二狗连影子都没出现,害怕之余不禁有些担心和好奇。
而此时,突然从门房那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众人不疑有他拿起工具就冲了过去。
北方的早春,蛇鼠还是比较多的。
芝麻随手抄起擀面杖,跟着人群走到了周记小厨的后院,在仓房的杂物堆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那里蠕动,并且发出奇怪的声音,胆子大的都去叫男人去了,胆子小的也躲到了一旁,很快,屯里的管事的和众多男子就赶来了。
屯长姓邵,他的儿子邵武也来了,邵武是妮子的未婚夫,长得大个、壮实,此时他拿起一根长长的棍子将杂物堆里的一一东西挑开,发现竟然是一个大活人!
是周二狗!
虽然仓房里黑的很,芝麻还是眼尖地率先认出来了。
周二狗此时显然不太正常,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状态,满脸潮红,四肢抽搐,同时腿不住地抖,腰向上挺,几个汉子费劲将他抬了出来,他不仅陷入某种幻觉,还叫嚷,而经历过的人和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之类的早已别开了目光,甚至有的都羞红了脸。在场的男子大多数也有些尴尬,想叫醒他,打了几巴掌却仍旧没什么反应。
周二狗似乎陷得很深,他的酒葫芦就摆在旁边,四周仍有淡淡的酒味,芝麻看见熟悉的酒葫芦,和昨天的那个味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浑身气的直发抖。
这显然就是c药。
屯长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叫女眷都回去,顺便派人找女掌柜,不一会女掌柜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而她显然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眼睛有些微微的红,显然是哭过了。
他看着地上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却不好发作,只有配合着众人将周二狗抬了回去,芝麻站在外围,他看着屯长捡起地上的酒葫芦,冷冷地对周围的人说不要到处谈论这件事。
可是屯里就那么大,谁能瞒得住啊。
不远处的小唯正挎着妮子的手臂,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而平时显得沉着冷静的妮子,显然也有些情绪,两个人此时的表情有些夸张,不时地似乎传出笑声,虽然小,难免会有人看见。然而屯里就那些人那些事,谁家和谁家不合,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周二狗平时就喜欢这个那个的,出了这件事不少人心中痛快,巴不得宣扬出去呢。
而周二狗也太不争气了,且这事太丑了,由不得别人奚落。
芝麻轻叹了口气,回到了一楼厨房,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