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嬿婉无恙,进忠也是放了心,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两人相视片刻,进忠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坚定,最终他松开手,转身去替嬿婉管束永寿宫的宫人了,不能让令主儿在前头冲锋而后院失火吧。况且令主儿这一段时间进了撷芳殿,永寿宫的下人们也是人心惶惶,如今令主儿回来,虽众人心中有主心骨了,但也怕在这关头又有什么幺蛾子。
进忠离开后,嬿婉独自坐在寝殿的软榻上,心中思绪万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脱离了上一世的剧情,即便自己已挣脱了前世的枷锁,为何在这情感的漩涡中反而越陷越深。可能是因为她做不到旁观,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回想起自己在撷芳殿照顾永琮的日子,那个小小的孩子发着热还喊着皇额娘时的心痛,她无法对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
也不知皇后如何了,思索了一夜,半梦半醒。次日清晨,嬿婉还是决定前往长春宫探望皇后。
长春宫内,皇后依旧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见到嬿婉的到来,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眼中却难掩疲惫与哀伤。
富察·琅嬅“妹妹来了。前段时间多谢妹妹照顾永琮了。”
皇后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嬿婉轻轻上前,将一串风铃挂在皇后床头的窗户上。
温声道:
卫嬿婉“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欠安,特来探望。这串风铃是之前在撷芳殿,挂在七阿哥窗口的。”
见皇后含泪望过来,嬿婉劝道:
卫嬿婉“七阿哥在病中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那么小的人儿,难为他常常对着妾身说要让妾身多宽慰您。”
见皇后又哭了,嬿婉道:
卫嬿婉“七阿哥说来世有缘分还和您做母子。只是怕自己去了之后,皇后娘娘身体受不住,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皇后呜呜咽咽哭起来,嬿婉赶紧拿了帕子轻轻拭去皇后脸上的泪。
卫嬿婉“娘娘凤体要紧啊,可不能让七阿哥九泉之下也担心娘娘。”
哭了一阵,皇后渐渐缓过神来,她拉着嬿婉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富察·琅嬅“妹妹的话本宫记下了。”
富察·琅嬅“本宫虽贵为皇后,但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几人真心相待?当日永琮病重,竟只有你替本宫去了撷芳殿,在永琮最后的日子,好赖有你照顾,是他的福气,也是本宫的福气。你的这份情谊,本宫铭记于心,等过了百日,本宫再厚赏你。”
嬿婉轻轻回握皇后的手,温柔地说:
卫嬿婉“娘娘言重了,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本心。七阿哥纯真可爱,臣妾也是尽己所能,并不是为了持功邀赏。至于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过几日七阿哥的超度,也需要娘娘您主持。不养好身体,怕是皇上会让娴妃代劳了。”
听到娴妃二字,皇后果然心里激发了血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她紧握着嬿婉的手,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富察·琅嬅“本宫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越俎代庖,尤其是娴妃。永琮的超度,本宫必定要亲自主持,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