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进忠对她的要求并没有冷嘲热讽,如懿矜持点头,【是了,进忠是弘历哥哥身边的太监,自己是见过几次的。】
她觉得这个太监应当是得了皇上的吩咐,才对自己如此客气。【自己的少年郎,还是信自己的,本宫一定会在冷宫好好活着的,等少年郎查明真相,接自己出去。】
进忠见她开始神游,便说道:
进忠“贵人。奴才来之前,皇后娘娘也托了话,说道太后对之前的事很是生气,她也没法子。
进忠如今您只是贵人,戴着当年入府时赠与您的翡翠金丝手镯就逾矩了,劳烦您摘下来,奴才带回由皇后娘娘保管。若日后您出了这扇大门,便有更多更新鲜的式样由您挑选。”
如懿面色沉壁,她根本记不得太后娘娘生气的事,只听得皇后要把之前赠与她的进贡手镯摘了。她内心很是气愤,皇后竟如此落井下石,不过她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也没有话回怼,装作不在意也褪下那个手镯。可惜她内心的波动让她在褪手镯时显得急了些,护甲划过手腕,竟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进忠只觉得好笑,手上却稳稳的拿着帕子,仔细接过了手镯。
出了宫门,进忠装作不知道江与彬和惢心的事,似是无意的对江与彬说道:
进忠“惢心姑娘真是忠心啊,冷宫这样的地方,说跟着就跟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可惜了,这样好的姑娘。我师父之前还看着对惢心姑娘极热衷的样子,如今,怕是他也没了法子。”
他又悠悠叹了一口气:
进忠“有些主子实在是不把奴才当人看啊,同样吃食,为何只有惢心生了病,难不成主子的胃就比奴才们更经造些?
进忠看乌贵人十指纤纤,气色红润,手上还带着护甲,可见惢心姑娘照顾尽心了。”
江与彬心上一紧,他刚刚只顾着惢心的病,竟没有想到这些。
进忠又道:
进忠“惢心姑娘忠心耿耿,都是奴才,少不得为她在皇上面前提及些了。”
江与彬嘴里说进忠公公仁义,心里想着若有日后,也不知如何回报。
进忠走完这个差事,先回了皇帝面前汇报:
进忠“好叫皇上安心,奴才见冷宫虽偏僻,但乌贵人倒是未被怠慢。江太医瞧了脉说是贵人身体健壮无碍,倒是边上的宫女,身上不适,似乎是吃的不好,又劳累过度所致。”
皇上点点头,不甚在意。进忠又道:
进忠“奴才带江太医请脉时,贵人还说感念皇上的恩情,相信有一天能真相大白,好继续服侍皇上呢。”
他见皇上并无不愉之色,便接着说道:
进忠“乌贵人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娘娘,在那冷宫里还能将寝室收拾如此妥帖,端的气度非凡。这样的境遇竟还可以将日子过得如此体面,真不愧是皇上您心尖上的人。
进忠奴才看贵人身上虽无以往从前做妃子时的饰品和衣物,但脸色红润,手上的护甲也是带着的,身上的衣物也极整洁,定是身边的宫女伺候得好,奴才走之前,贵人还让奴才下次带些花种进去,说是院中空旷,种些花也好看些。”
皇帝嗯了一声,面上带出了郁闷的神色,自己如今为如懿的事闹得头大,她倒好,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躲到冷宫乐得清闲了。
进忠低着的头,眼睛斜着偷偷瞟了眼皇帝:
进忠“奴才想让皇上安心些的,不想说多了却惹皇上您不高兴了,是奴才该死。”
皇帝看了他一眼:
皇上“不是你的错,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如今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提这些,你师父早前也为如懿说话,如今她一朝失势,便也不敢提了。”
进忠道:
进忠“师父也是怕惹了您不高兴。”
皇帝笑着看他:
皇上“你倒是不怕朕不高兴?”
进忠“只要陛下心里想的,就是奴才该去做的。奴才只忠心陛下一人,如果奴才做的事惹陛下您不高兴了,那必定是奴才猜错了圣心,惩罚也是应当的。”
皇帝想着进忠一直来竟是什么人的话也会老实递到自己跟前,以前还是小太监时就为海兰求过见自己,后来也替皇后说过一些,如今如懿这样的冷灶他也上赶着热,可见未有明显的偏颇哪个宫。
他很是满意这样的奴才。
比起从小跟着的王钦,进忠没有那么滑头和阴狠,做事更为忠心,虽然有些贪财,不过太监都没了根了,贪也就贪了,最为可贵的是他拿了赏赐替别人说话从来都是把事情剖开讲,一切都是为主子考虑。
比起如今最前头的李玉和小点的进保,进忠又更机灵,没有那么呆板和无趣,像今儿这事,他俩就想不到替自己去冷宫瞧一瞧。
皇上“行了,这差事你办的不错,你晋副总管吧,往后同李玉一样,便常在朕身边伺候。”
进忠欢喜谢恩,嘴似是车轱辘一般,对皇帝一阵吹捧。
皇上笑着轻轻踢了他一脚:
皇上“你这滑不溜秋的奴才,堵不住你的嘴了。自个儿去领二百两金瓜子磕吧。”
进忠很是欢喜磕头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