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卫把狼藉的客厅收拾好已经过了午时,格桑梓涵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后院望月楼,那里是她的住所,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格桑梓涵坐在矮凳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好了,说说吧,你们俩怎么回事?”
“可不要骗我喔,不然把你们丢去喂我的宝贝们。”
她看着上官浅,柔柔说着,上官浅知道她没有说假话,惹这大小姐不高兴,真会把她和宫尚角扔下鼍兽池
宫尚角正想着说辞,却看到上官浅往前迈了一步
“还请格桑小姐恕罪,我们不是有意骗小姐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和公子千辛万苦从姑苏逃了出来,本想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没想到周府派人一路追到了惹萨,小姐在惹萨地位尊贵,我们就想入格桑府避一阵子。”
出发前她想到万一身份上有什么意外,她得留个后手,南雁就给她编了个时下流行的段子
无非是富家公子哥爱上普通侍女,家族不容,无奈带着侍女私奔的故事
故事越俗套身份越普通,才不会惹人注意,格桑梓涵这辈子的悲剧,就是因为她母亲是一名普通侍女,上官浅希望从这里入手能换来她一两分的动容
“所以桂嬷嬷说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上官浅正欲跪下赔罪,宫尚角拦住了她
“我不是姑苏周家少爷,只是周家远房旁枝,家中经营了一些小买卖。阿扶是我的侍女,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早已互许终身。”
“只是父母看不上她的身份,逼迫我娶门当户对的姑娘,我不愿意他们就要把阿扶卖到青楼,我这才带着她逃了出来。”
“格桑小姐有任何怨言只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她。”
宫尚角一本正经的胡诌,面不改色
“小姐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
格桑梓涵笑笑站了起来走到宫尚角面前,两人挨的很近,再往前几寸她的头都要撞上宫尚角的下巴了,宫尚角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知道我怎么看穿的吗?”
她问宫尚角,宫尚角略有疑惑
“你的眼神。”
“我是女人,我府里这么多男人,我太知道男人的每个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看一个书童的眼神。啧,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也太没意思了。”
她转身立在窗前,神色冷淡
“我不是什么好人,这里也不是避难所,看在你们今天帮了我的份上,前尘往事概不追究。”
“只是——最好如你们所说,若是被我查出有其他目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上官浅没想到就这样被搪塞过去,一定要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到客栈,让蓝启淮给他们再安排一个身份
魏无烬背着刀走了进来,脸上的面具摘下,额头到左眼有一条长五公分的刀疤,硬生生破坏了原本俊朗的容颜
格桑梓涵让宫尚角和上官浅退了出去,两人回到了芙蓉楼
刚一进门上官浅就说
“那人可是弯月飞刀?”
刚刚在会客厅魏无烬亮了兵器,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刀身泛着银白色的光,犹如满月时候洒下的银辉,所以江湖人称:弯月飞刀仗游侠,一命呜呼魂升天
传说他的刀见血封喉,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江湖人只知道他的名号却无人知晓他的名讳
“弯月飞刀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只要你给的起价钱,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宫尚角想起刚刚他看自己的眼神
“他素来独来独往,十年前父亲曾想招他入宫门却被拒绝,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看样子他和格桑梓涵关系不一般,也不知是敌是友。”
上官浅担心的说着,宫尚角掌心的伤口渗出了血,上官浅解开绷带重新给他包扎好
“刚刚你不该替我挡这一刀的,我只是想试探一下格桑梓涵的反应,并不是没有能力自保。”
“我不能看着你有一点危险,浅浅,我怕。”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人敲门,上官浅开门发现是魏无烬
魏无烬打量了几眼房间,丢给宫尚角一瓶药,宫尚角伸手接住
“上好的金疮药。”
“多谢。”
魏无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宫尚角
“我实在好奇,堂堂宫门角宫之主,跑到这里演什么公子哥私奔的戏码?干啥呢,宫尚角。”
上官浅只觉得太邪乎了,没一件事是顺利的,宫尚角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
“魏大侠刚刚为何没有揭穿我?”
方才那一番话,与其是说给格桑梓涵听的,不如说是宫尚角说给他听的
如果魏无烬当场揭穿他,说明两人是敌,可他并没有那样做,魏无烬看着他
“宫尚角,你可比宫子羽那个蠢货聪明多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干嘛?”
“只要你不碍我的事,我犯不着和你作对。毕竟得罪角公子,不死也会脱层皮。”
两人举杯同饮,算是达成第一步共识
“魏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囿于承诺,报恩还情罢了。”
“你呢?带着姑娘来这,是找人还是?”
“若我说找一物,魏兄可会帮我?”
魏无烬笑了笑,直言不讳道
“方才可是我在格桑梓涵面前说了话,才打消她对你的怀疑。宫尚角,你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彼此,彼此。”
上官浅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这宫尚角和魏无烬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差
“我不会在格桑梓涵面前揭穿你,但她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她能从一介孤女杀尽一百多人掌管格桑府,她的心机和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会她不怀疑你,说不定明天就会派人把你查个门清。”
宫尚角点了点头,似是早有预料
“魏兄在这里多久了?”
“大半年,怎么了?”
“你可知道格桑梓涵为何能控制鼍兽?”
魏无烬放下茶杯,略有所思
“不是很清楚,好像和她小时候有关,听说是她小时候救了一只鼍兽。就是被她嫡母关在后院的那几年,她救了一只鼍兽和它生活了几年。”
“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只知道从那以后,那只鼍兽就跟着它,对她唯命是从。”
“你问这个干什么?”
宫尚角见状也不瞒着他了,全盘托出
“魏兄,我要去纳木措河,但是上面满是鼍兽,听闻格桑小姐有控制鼍兽的办法,这才入府。”
“你也要去那?”
魏无烬盯着他,宫尚角听到了‘也’字
“难不成魏兄也打算去?”
魏无烬点了点头,宫尚角虽有疑惑但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魏兄在这里也是为了打探控制鼍兽的方法?”
魏无烬摇摇头,轻抿一口杯中茶,说起过往云烟
“一年前格桑梓涵无意间救了我一命,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应了她三件事,眼下已经完成第二件,还差一件我就是自由身。”
不知怎么,上官浅想起刚刚那个小孩抱的盒子
“魏兄答应的可是帮格桑梓涵杀人?”
魏无烬无所谓的摆摆手,看向上官浅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是杀手,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这一点,上官姑娘应该并不陌生吧?她格桑梓涵仇家太多,杀不完的。”
话落宫尚角心疼的看了看上官浅,后者眉心一皱,她明白魏无烬的话外音
“那战兄去纳木措河也是为了杀人?”
“不,我要去寻宝。”
上官浅一愣,寻宝?纳木措河能有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