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这二十年来也遇到过不少高手,但还是第一次被对手完全吊打
对方就像会妖术一样,无论任何攻势都近不了他的身,几十招下来,他已经落入下风
黑衣人趁机一掌击在他胸口,宫尚角口吐鲜血反手一剑挥了过去
东皇太一看着自己被剑气震破的衣袖,残忍的狂笑
“无知小儿,自不量力。”
双掌合十蓄满力量朝宫尚角打去,竟是十足的杀招!宫远徵看见半空中的情形用力嘶吼
“哥哥。”
双掌即将打上宫尚角头顶之时,一条白绫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拉了回去
上官浅几个跃步接过宫尚角,两人落在一旁
“好俊的轻功。”
金复忍不住赞叹道
“角公子小心,此人擅长诡术。”
上官浅往前走了一步将宫尚角护在身后,宫远徵见状抽身来到了上官晓旁边
“上官浅何德何能,竟劳东皇前辈亲自出山,想必是地狱岩的烈火也焚烧不了前辈的宏图霸业之心!”
上官浅知道无锋的一个秘密,这件事她连寒鸦柒都没有告诉
无锋并不是由点竹所建,她只是地狱岩最深处的那个人选的首领人选而已!
百年前绿林中就有无锋,只是势力不大没有引起江湖朋友的注意
她在地狱岩的壁画上看到无锋的起源,相传百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个怪人,靠吸食练武之人的精气来维持生命
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他狠辣绝情,阴晴不定,待在地狱岩地底从不外出,他一手创立了无锋,将江湖搅的血雨腥风
东皇太一是一个人,还是只是一个身份的代名词,至今都没有人知道
换句话说,无锋是由东皇太一所创,但是这个东皇是不是百年前那个东皇,谁也不知道
上官浅从不相信人能活一百多年,即使是西域的附魂术也不行
“都说云为衫聪明,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棒的,宫门以你为饵,你却自愿入局,将无锋和宫门都玩弄于掌心。”
“上官浅,只是一个魅,太不衬你了。”
“前辈客气。”
“不如跟我回地狱岩吧,这么聪明的小丫头,死了可惜。”
话音刚落,四个方向的黑衣人同时向他们袭来,水寒剑,美人刺同时迎了上去
水寒剑在下,招招密不透风,剑影纵横间紧紧护住两人的身体,剑气反着刺眼的白光,远看就像一块巨大的白布将魅影困在阵中无法动弹
美人刺在上,几个剑招间犹如漫天细雨飘洒下来,点点滴滴都落在水寒剑的包围中
宫远徵惊讶这二人运剑如风,竟然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二人或攻或守,或同守同攻,短时间内让东皇找不到攻击的机会
“倒是有趣!”
东皇太一食指弯曲停留在鼻尖
“上官浅,本座突然想起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今日暂且放你一马,留着命等着本座送你的大礼吧。”
东皇说完,四个身影瞬间重叠在一块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他看了一眼上官晓所在的方向
“宫门唯一的血脉,可要保护好。”
“我倒是很喜欢这个丫头,哈哈。”
随即他的身子瞬间往后退了几十米远,几个魅影交错间已经消失在林中,和金复交手的黑衣人见状也后退消失
看到敌人消失,上官浅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缓缓倒在地上
“浅浅!”
“娘亲!”
宫尚角抱着她着急大喊
“远徵,远徵。”
因为遇袭,他们临时选了一家客栈休息调整
宫远徵三进三出房间,手里端着药碗
“上官浅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哥你真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上官浅靠在床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呵,刚醒就开始装无辜了。】
“远徵弟弟为何对我还是这么大敌意?”
话一开口,就是上官浅的味道,无辜又绿茶!
宫远徵翻了一个白眼,看到小侄女在一旁吞下了即将开口的话
宫尚角接过药,坐到床边亲自喂她,上官浅低下头
“多谢公子。”
“可否麻烦公子一件事?”
"担心杜君山?”
“我怕牵连到无辜之人。”
宫尚角低头摆弄着汤勺,看不清表情,只是语气有了些许的不快
“你离开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多年前她为他深夜研磨,握着他的手指说
“我永远属于你。”
“公子若是喜欢,我以后夜夜陪着公子。”
“嫁入宫门也许会苦,但是嫁给宫二先生一点也不苦。”
“心,总归要有一个栖息之地,倘若有人相伴,煮雪暖酒,即使不够光明,炽热,也足以度过心底的寒冬。”
只是如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连装都不想装了
“今日之人是谁?我看你很惧怕他。”
宫尚角看着她喝完药开口问道
“他是无锋最神秘的存在,或许连点竹见了他都要退避三分。”
宫远徵倚着门框听到这里冷哼
“装神弄鬼,你们无锋之人都是如此?”
上官浅也不反驳只当他是空气
夜已深,上官晓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宫尚角命侍卫抬进来一个软榻放在上官浅床下面,他抱起晓晓放在榻上,随后合衣躺在了外面,上官浅惊讶
“公子这是何意?”
【难不成今晚他要睡在这里?】
“无锋眼线多,我怕夜里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想好好看看孩子和她,宫尚角看着熟睡中的上官晓,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那白嫩的脸庞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闺女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有件事他没有告诉上官浅,金繁醒来后说了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上官浅看似要杀我,可是招招留有余地,她平日里藏了功夫,若真是打起来,我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那个光头好几次有机会伤我,都被她错开。”
“我怀疑她有其他目的。”
当年她是如何看着他和云为衫一步一步算计她,以她为诱饵引无锋入局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假装上当,替他们递出假的情报?
她可曾想过,万一无锋贼人不死,她会是何下场?又或者宫门大获全胜,她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
或许在她知道宫尚角联合云为衫算计她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永远离开宫门的心思,不然又怎会以孩子为饵,换得离开的条件?
他自嘲,就算当年她说了一切,自己和公子羽会相信她吗?
“上官浅。”
黑暗中,宫尚角叹息,语气说不出的难过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曾经对你做的一切!谢谢你,为我为宫门付出的一切!】
被子下的上官浅眼角湿润,曾经她最想听到的话,可是现在的她不需要了
同为无锋细作,云为衫能得他信任,和他联手制敌,她和他数月同榻而眠耳鬓厮磨、朝夕相伴、温泉相融,都换不来他的丝毫信任
说来可笑,两人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他可知,当她猜到那是个局时她有多失望
为何宫尚角就那么笃定她会告诉无锋他的命门呢?说到底,是不相信她罢了
在宫门人眼里,她愚蠢的可笑,在宫尚角眼里,她又算什么呢?一枚棋子?还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她苦笑
“角公子客气了,过去的已然过去,人总要往前看的。”
“我不想再执着过去,也希望公子能放下。”
她苟活至今只是为了能给爹娘,还有弟弟报仇,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