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究竟在什么时候,才会将目光投在他人身上呢?
是在拥有权利与金钱时?
还是在经历过与他人同等的痛苦后。
......
这辆载着我们的龙车,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可在车箱内,我却被控制着双手,逼问着一些完全不知道的问题。
看着他这双恨不得将我皮剥下的眼睛,可好像,这样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上次貌似还是在学校里,因为某个女生的男友搭讪了我,就同样被抓着双手,忍受着她们的威胁。
是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不管我躲到哪里,类似的事情总是不断重复发生着。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是么......
想着这些,不经笑了起来。
只是这眼眶中的泪水,还是不自觉的从眼角淌下。
他看我这副样子,那双散着怒意的眼睛,先是不解,而后又化成让人脊背发凉的阴冷。
紧紧压着我的手腕,斥问着:“你笑什么?”
“我好像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招致这样后果,这就是我的人生吗?”
在话出口的这一刻,我已经无所谓了,这样的日子该让它结束了。
当然,这年轻城主并没有明白我的话,他追问着我:“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低下头不想再去看他,低声对他说道:“没什么,你问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我本来就是因为自杀,才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反正都要让我死,何必要这样玩弄我呢?城主大人,动手吧。”
话说完,我闭上了眼睛,只希望他下手能痛快一些,不要让我太痛苦。
.......
片刻间的沉默后,那压在我手腕的力道消失了。
接着,他伸出手托起我的下巴,那似命令的语气,对我说着:“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着他,总会降临的东西,终是躲不掉的。
可这时,他脸上的愤怒却不见了,只是用平和的语气问着:“你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听他这话,似是相信我说的一般,也许他只是见我什么都不肯说,又在耍什么手段吧。
我也只是平静的回答道:“是的,我的城主大人。”
可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我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齿。
但他看着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露出一抹让人无法理解的怪异笑容。
一手台起我的下巴,一手抓起几缕我肩上的发丝道:“果然,世王并没有毁掉所有的通道。那么,将你带到天际的神祇又是哪一位呢?”
他就这样与注视着我说双眼,自说自话着。
似乎,他不在乎我的回答,只是一个一个列举着心中答案:“白狼王?世王?还是世王养着的那个小白脸人王呢?呵,该不会,又是那群疯子吧。”
.......
啊,这算什么?只是因为这一身衣服,我就被卷入这个世界的势力争斗中了吗?
可我好像记得“她”说自己杀了白狼王什么的,“她”还有说什么来着......
好像有更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但依稀记得“她”说,我们将来会相遇。
也许,这样的我已经活不到相见之日了吧。
我看着他,依旧毫不客气的说着:“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
但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动怒,似乎只是看到我的反应后,语气就逐渐舒缓下来,再次问着:“舒真的是你的本姓吗?”
我也顺着他的话,故意挑衅的说着:“城主大人,怕我是来刺杀您的刺客吗?”
我本以为他会发怒,可他却愣了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竟笑了起来。
他放开我,坐回软榻之上,长出一口气后,才看向我道:“刺杀我?我要真有那样的荣幸,那么一些事就好办多了!就算真有人想来刺杀我,想必也不会找你这样的人动手吧。”
他又似在讥讽我般,但我没有再说话,再次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可这年轻的城主看我不想理他,便一手撑着脸颊,歪着头对我解释道:
“你不必这样,我相信你的话,也对我刚才失礼的行为道歉。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作为一城之主,为了这波陀城即便杀了你,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语气平和,可说到“杀”时,那藏不住的傲气还是让人脊背一凉。
这不争气的身体就随着他的话,颤抖了下。
他看我这样,目光撇了眼窗外,对我道:“刚刚还要让我动手,这不是怕的很吗?车要停了圣女大人,欢迎来到这受白狼王所庇护的波陀城。”
当车停时,那卷发的士兵上前为我们打开了车门。
年轻的城主先走下车后,他又回过身,笑着对我行礼,扶我下车。
而之前车内的一切,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般。
下了那龙车后,一座巨大的建筑便遮挡了我们的视线。
眼前这像是古罗马风格般的城堡,缓缓打了闸门。在闸门后的广场中央,被绿植簇拥着一座雕塑。
可奇怪的是,那不再是什么狼的建筑,而是一位女性盘坐着,轻闭双眸抚琴时的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位少女。
城主看我盯着那建筑有些出神,便介绍道:“世王是天际至高无上之神,而白狼王与金乌凰则是她的挚友,传言,这是白狼王为世王弹奏兰灵琴时的样貌。”
我看着那抚琴的少女,问着:“这位少女就是白狼王?”
城主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着:“这是白狼王的化身,也是天际的第一位圣女。”
但他话锋一转,说道:“但在十九年前,狼城与瑶国的叛民们想要讨伐世王,波陀城也险些被拖入那场战火之中。”
“世王本想彻底清除天际中的所有人族,但白狼王恩慈,不想让世王的怒火降灾于无辜之人,而金乌凰却又是瑶国的护国神兽。”
“在白狼王的极力抗争之下,庇佑了天际三分之一的人类子民,不过金乌凰连带着他守护的瑶国一起,被世王毁灭了。那之后白狼王与世王决裂,来到这北端与我父王定下契约,护佑波陀城。”
在他说这话时,我却看到那卷发士兵,跟在我们身后无言的摇着头。
他似乎,并不认同城主的这番话,但也不敢出声去辩解什么。
我思索着城主的话,目光却久久不能从这雕塑上移开。
这少女抚琴的雕塑,像是有某种引人的魔力,明明只是一座灰色的石像,却是无法描述的传神。
特别是那抚琴的手指,像是真的在拨动琴弦般。
我忽然明白,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为什么会受到人们的追捧。即使如我这样不懂艺术的人,也能感受到她指下传递出的祥和。
她身上并未多少神圣感,可这让人不愿移去目光亲和力,却总让我觉得这座雕像是多么的圣洁。
看着这座石像,又想着城主的话,心中生出一些问题让我有些不明白。
便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既然白狼王与世王决裂,为何要立一座为世王弹琴时的雕像?”
话音落至,年轻的城主转过头撇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眼中是同样的不理解,只是对我解释着:
“父王曾说,这是白狼王自己决定的,城中所有白狼王的塑像,唯独这一座是按照白狼王的要求去雕刻的。也许只是作为曾经经历了上千年的挚友,在怀念过去吧,毕竟天际诸神只有白狼王最过恩慈了。”
话罢,我随着他登上广场尽头通往城堡的石梯。
在登上第一层平台后,城主便让那卷发的士兵带我先去休息,晚宴上再见。
待城主的身影远去后,券发士兵才上前好奇的问道:“圣女大人,您不知道十九年前的那场战争吗?”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摇摇头,他带着我向着城堡右侧走去。
路上,他叹气道:“或许是白狼王她不想说这些吧,圣女大人,还请原谅我的冒犯,关于十九年前的事,并非如城主说的那般简单。您也看到了,他还年轻,很多事还不明白,千万不要将他的话讲给白狼王。”
毕竟我都没有见过白狼王,怎么传达,但关于他们口中两天后的什么朝暮礼,才是我最关心的。
我问他:“白狼王真的会在朝暮礼上出现吗?”
卷发士兵听带我的话,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他像是有些惊恐的看着我问:“圣女大人,您是说白狼王不会来了吗?”
我也不好对他说,自己其实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白狼王,只好拼命的摇头掩饰。
见我这样,他才长出一口气道:“您吓死我了,就说嘛,白狼王每年都会准时来到波陀城的。”
他带我向前走着,我却担心两天后,那白狼王看到我,肯定会穿帮的啊。
可我也好奇起来,那个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为什么要杀白狼王呢?若按他们说的,白狼王应该是一位不错的神明才对。
还在我胡思乱想时,卷发士兵却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还在出神的我道:“圣女大人,还请到这间房中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