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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倾寒

Ambiguousaddiction暧昧成瘾

温行思哪哪都好,长成了榜样的范例,前半生一路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夸赞、提问,他一一回答得游刃有余,不失风度。

他的人生如果没有遇到那位一天烦到晚,到处揪他逗的小叔叔,可能就真的是天说的“一帆风顺”。

不,还有。

“为什么要学医?”老教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除了平日慈祥近人,一副认真而严厉的样子,声声清晰的询问道。

为什么……?其实温行思更适合金融,家里的产业也恰好可以继承,接任,但他没有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

只知道心里莫名的执着,让他去学医,当个医生。

在即将出师的那一晚,老教授给了他一晚上的思考时间,不顾自己高龄的身体状况,陪他从夜晚到凌晨,又从凌晨到早晨的微风劝阻般的拂过。

老教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温行思被渐渐出现的晨光刺到后,迟钝、僵硬地抬起头,一夜没睡,他只是多了黑眼圈和迷茫,没有困倦,没有疲惫。

“对不起老师,我……想不到。”

老教授熬不下夜,但还是撑着眼皮字字说着:“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学医,没有明确的目标,怎么能把整个心都放在生命上……”

一生只教好那么几个出息的学生,到了最后一个,最后一步犯了难,换谁都痛心疾首,温行思是知道的,但他真的想不到。

老教授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大部分都是关于他年轻的时候救死扶伤,和无能为力的事,大概也是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方向到底向着哪里。

后来温行思恍恍惚惚的走了,又恍恍惚惚的过了几天。

最后恍恍惚惚的等来了老教授病逝的消息,一切发生的好快,前几天还教导自己的人突然间就离开,温行思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和几位出师同门,有所成就的几位学长学姐参加葬礼的时候,他没有很大的情绪,和在场所有人的哭声成了反面。

葬礼结束后他被律师单独叫去,同老教授的子女后辈们站在一起,等都分的差不多了,律师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老教授特地嘱咐的。

温行思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老教授对他的期望。

最终定在最后的提问,那个熟悉的问题。

“为什么要学医?”

温行思惊醒,闹铃也跟着他后脚响了,漫在房间里,他背靠着床头仰首。

发了会呆他才慢慢下床洗漱穿戴,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他小心打开门,果然,温眛还没有醒,整个房子空荡荡,黑得只剩阳光强撑。

他开了灯下楼,想着要不要做点早餐什么的,楼上传来开门和脚步声,站在厨房前的温行思一回头,便和温眛撞了个正着:“嗯?”

温行思:“。”

温眛穿的睡衣有点露胸口,三月多的天还有点半凉,他裹紧了些懒散地下楼,又懒散地走到温行思前,后靠桌沿顺便把花瓶里枯掉又没人换的花顺手扔进了垃圾桶:“上班啊?侄子。”说完他又从平静转到平时的笑样。

“……嗯。”温行思刚想略过他赶紧逃离,却又被那只又细又长的手抓住,力气不大,但看起来骨质疏松的样子,让身为医生的温行思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不给你叔叔整点吃的啊,站厨房门口光给我期待?”温眛磨蹭他的指腹,冰的,温行思想着皱起眉:“我帮你点外卖。”

倒不是他不想做,只不过是先前浪费的时间有点多,超过了自己的时间预期。

不过他刚说完,温眛就撒开了手,转悠两步又说:“算了,你去上班吧。”

温行思搞不懂他,既然他说算了,应该是另有打算,自己也就赶着时间上班去了。

等大门关上,温眛又变成回了刚起床的平静、少活样,晃晃悠悠地窝回房间去,肚子又开始有些痛得迹象了。

他趁还没剧痛,赶紧吞了药睡回笼了,这种生活他早就习惯了,除了今天莫名其妙的跟着温行思早起了的变故,他睡的时间缩短了半截。

疼痛没有消掉,还是得受着,只是这次他意识清醒了很久,牵动他想了很多,最后只能任由脑子里杂乱的线条乱牵,闹得他很不自然的进入睡眠。

梦里什么诡异又丢脸的事都看了,感觉好像把每个时间段的自己拉出来审判了一遍,唯独只有一段,关于一个不现实的遐想。

“妈妈,我想吃蛋糕……”小小的他趴在母亲的大腿上撒娇,笑得露出白净的牙齿,眉眼弯弯,这时候路長槐就笑着摸摸他毛绒绒的脑袋,一切都发生在梦里的3月16号。

他没有吃到蛋糕。

路長槐已经去世了。

下午两点整。

温眛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去抓头发,没成想抓到了自己炸毛成一团的发型,卷的卷,直的直,叫他心累。

他靠在洗漱台前仔细打理自己,哼着小调正到关键部分呢,放在一边的手机却开始没命的嗡嗡响,震得他头疼。

“催命呢?二十多个未接。”温眛一只手拿浴巾擦头发,一只手边接电话边刷微博,电话那头不一会就传来个痞里痞气的声音,还混着隐隐约约的女声:“那可不催命吗兄弟?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温眛皱皱眉,他本来就睡得昏昏沉沉,脑子都好像被烧穿一样,还真不记得今天有什么事:“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白楚帆回国啊,亏那小子还一个劲的粘你。”对了,白楚帆。

温眛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看着粉末浸没,他正琢磨要不要放方糖,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清晰、明朗,好像自带足足的少年风范,和他们这些烟酒里泡久了的全然不同,似乎是通了另一个电话给温眛听,沙沙的却也能听清楚。

“哥,我回来了!”白楚帆知道温眛在通话,兴冲冲喊到,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明明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比温行思还大,却不如温行思成熟。

温眛“嗯”了声,不大不小,白楚帆能听得见,他那边风似乎吹得很大,除了他的声音就只剩下呼啸。

“哥!今晚一定要来噢,我可太想你了!”今晚的确有一场早就商量好的聚会,温眛睡得不好就一副懒样,虽然平时也是这样,但今天是真的提不起什么精神,都准备装病放鸽子了没想到白楚帆直接给他下了“通碟”,即使知道白楚帆向来听他的,但人家都这么请了,不来倒是他扫了兴又伤了回国大狗狗的心。

“来来来。”温眛喝了口,结果直接苦得面部扭曲,果断放弃成熟的美式,加了不止一块方糖,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主动问道:“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那边倒是被他的话堵的没了声,然后就传来白楚帆激动的声音,像是受宠若惊:“要!哥,我在机场门口等你!”

一口一个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呢。温眛渡步到衣帽间随手拿了套搭配好的套装,把手机放到边上道:“行了,挂了。”

电话一下被掐断,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温眛倒进懒人沙发里呆坐了会,才慢慢把衣服给脱了,又宽又长得灰色体恤离开,露出他的上半身,单薄但还算有点健康,只不过他的皮肤白,自己怎么晒也晒不黑,之前抽风去非洲逛了圈,强烈的太阳都快把他晒成干了都没黑多少。

温眛快速套上找好的衣服,再随便弄弄发型,他看着长到肩下一点多的头发,最后还是选择在脑后扎了个小辫。

怎么看怎么斯文败类的样子,自己怎么越长越反向?明明像路長槐却没有和她那样的纯顺。

不过也好,也没继承她的恋爱脑。

机场。

温眛利落甩上车门,顺手把墨镜摘下来,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靠着柱子玩手机的白楚帆。他一身大学生式的服装,连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都是黑框,要不是温眛认得他,估计都会感叹一下逝去青春年华。

“白楚帆。”他叫道。

白楚帆隔着远点扭过头,顶着头小卷毛向稀疏人群中心的温眛望,看清后眼里都好像闪了光,冒了小星星似的:“哥!”

他想跑过来,刚抬脚跑两步,才想起行李箱还在原地,又傻傻回头去拉拉杆。

温眛把墨镜收进口袋,抬头功夫白楚帆就窜到了眼前,带着温暖抱住他,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在国外打什么激素了,前几年出国时还矮了他一个头,这会回来自己差点没高过他肩。

他艰难回抱身上的大家伙,谁知刚碰上他背人就突然放开他,眼镜都歪了,斜斜地架着:“好久不见……哥。”温眛抬眼看他,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给他,不多不少:“嗯。”

两人上了车边走边聊,红绿灯口停留的时间,温眛给自己塞了颗糖,含糊不清地问道:“回来做什么?”他眼睛依旧盯着灯,以至于没察觉旁边看了一路的视线,白楚帆扶住下滑的眼镜,笑着说:“没做什么,想你了回来看看呗。”

“你爸给你嘴抹蜂蜜了?回来霍霍我。”温眛一脚油门飞驰出去,明明白天,在明亮中冲出一抹张扬的红。

白楚帆靠着后座,窗口呼啸的风追随,温眛把糖球咬碎,甜到发苦的糖碎,感觉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他慢慢减下速度。

“这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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