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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森冷的地府,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光芒,只剩下黑白的色调,与同那些飘在半空,嘴中不知喃喃着什么的鬼。
...常态。自死以来,早就习惯了。
一块大理石桌上放着一本破老很旧的簿子,他们一般都管那叫生死簿。
专门登记新来的人的信息。
簿子旁一支笔自己转着,红衣少女用白到吓人的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婉转的声音响起,
舒荡“老子想上去玩玩,鬼节又还没到。”
舒荡“...烦死鬼了。”
她的嘴唇鲜艳欲滴,脸色却也发白得渗人心,在鬼脸肤色里,她也算最上等的白。
鬼的传统,谁脸更白,地位更高。
按常理说,地位高的鬼总是严肃的,至少能与黑白无常相称,舒荡却是个好吃爱玩的鬼。
不过,不让人思考。
黑光乍现,舒荡都被吓了一跳,直到浓浓黑烟席卷而来,再加上一瞬间变得冰冷的空气,都不用想是谁。
黑蛇终于从雾中爬出,一刹那就缠住了舒荡整个身子,舒荡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这可是老熟人了。
不过每一次被巨大蛇尾缠住,那种冰冷又沉重的坠入冰海的感觉,常伴耳边的嘶嘶声,与同最后一睁眼就能看到的,深入骨髓的疮痍满目。
一一谁喜欢谁去试吧。
她都努力适应几千年了都还没习惯。
舒荡“温悸。”
蛇头爬向舒荡头顶,变成了一个黑发黑衣却红瞳的女人。
女人双掌轻放在舒荡双肩上,头向着另一侧,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缩了缩自己那竖着的瞳孔。
温悸长相妖冶,哪怕是配上单调的全身黑也不显得死气,反而让人眼前一亮,一点也不像刚刚那条黑蛇。
生疮溃烂的黏腻又粗大的蛇尾,从腹部蔓延到胸口的黑斑皮肤病,缠着寄生藻类的蛇头,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庞大又丑陋。
难听点说,简直令人作呕。
温悸拢了拢衣服,又戴上衣服后边宽大的黑帽子,她本就头小脸小,长得又娇媚,这样一来,反而于她增添了分神秘感。
不过,很漂亮。
温悸“怎么?”
温悸“不欢迎我?”
温悸从她身上下来,肉眼可见地舒荡身体放轻松下来一一毕竟她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过被蛇缠身,产生窒息感是正常的,她随便瞥了一眼生死簿,然后很惬意地靠着椅子。
舒荡“哪敢不欢迎你啊。”
舒荡笑笑,温悸没在意,直接进话题,
温悸“什么时候能上去?”
温悸“五千年的条约...是不是该算算了?”
女人嘴角在笑,却似笑非笑,舒荡是地府高层,一眼就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合着怕她不放人呗。
温悸其实脸并不属于地府中鬼的那种诡异的白,但她也不黑,是极具活人感的白。
但她确实是鬼。
并且是厉鬼。
温悸初来时地位并不高,甚至是一条嗷嗷待哺的小蛇,生得极漂亮,红色的瞳孔一张一缩,哪像现在这般吓人。
所有鬼都欺负她,可她是蛇诶。
蛇轻轻吐口唾沫都不知道能毒死多少人了。
温悸蛇身上的疮疤与恶臭,哪是她邋遢,完全是与其他鬼殊死搏斗后的战果,是她现在敢与所有人叫板的条件。
要不然,舒荡这只母老虎在黑雾出现的那一刻就会直接动用自己原身的咬合力把她给咬死。
该说光荣,该说自卑。
她赢得了尊重,也输了尊重。
搞成现在这幅样子,自己都厌恶的丑陋,粗糙的蛇表皮,她连像其他蛇般舔自己的外皮都做不到。
但如果能上去...
那可就只有人身了。
-END-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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