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夕阳即将没过海平线时,方茗和李易华这时也回来了。终究是自己以后常住的地方,卫生上自己还是得尽一份心。
看见他们俩个回来,方辞不悲不喜,如波澜不惊的海平面。
李易华和方茗的嘴巴都还在不停地运行着。
“果然,还是……这个味道,还算可以吧!”方茗努力的张开嘴,吃劲地表达着,像是呀呀学语的小孩。
看似是三个人在努力,但两个大人似乎还没有一个快未满18岁的少女能干。
几经周折后,透过窗户一轮月光直直地洒落在屋内。屋子如同一件陈旧的衣服又被重新翻新过。原本李易华是为方辞带来了些许剩余的饭菜,可是到家后,方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抢占先机,率先将饭菜塞入口中,宛如一只饕餮进食。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终于打扫完了,都快累死了。”
食物从方茗嘴巴进入,顺着管道进入胃。吃饭时叭叭叽叽的声音传遍屋子,有些掉落在角落里;有些藏在房梁上;有些躲在橱柜里。吃相虽然一言难尽,都还是逗引得方辞的口水在嘴里打转。
本意本是为方辞带的饭,如今落入虎口,李易华一幅无所谓的态度,带着疲惫躺在有些许破旧的沙发上。或是吃饭声打搅了他,不禁出声。
“看你那个吃相,那一身的肥膘,肚子上怕早就有好几个游泳圈了吧,看看王海那老婆,要胸有胸,那屁股都可以顶一瓶汽水了,啧啧啧啧……”
羞辱的话传入耳朵,若是往常方茗绝不会有什么动作,只是娇羞地埋怨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不悦的神情流露出。
“现在开始嫌弃我了,那你就再找一个王海的老婆呗,人家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的,而且还有个爱她的老公!”
话音刚落,李易华对于枕边人话语中的别样的意思,顿时怒上心头,却因自知有愧,只能转身出门离家。
李易华离去,家中便只剩下方辞和方茗这两对关系不太好的母女。
“我刚才看了看里面有间小屋子,你就住那,你之前不也是住那里吗?住其他房子还没准住不惯。”
方茗他们就是这样,总喜欢为自己那犯错的行为找理由,就像是偷吃了别人种植的枇杷,但却理直气壮的说自己这是为种植它的人减轻负担。
方辞没有回应她,只是心中早料到这种结果。和空旷的肚子一起回到狭隘的卧室。一米六五的身高躺在刚好合适的床上,一道窗户里镶嵌着一颗明月,躺在床上刚好可以瞧见它。方辞没有闭眼,只是木楞地盯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月亮。
前有古人借月思乡,后有借月思故人。
月亮涌入方辞的思绪中,连同周信礼一块。在之前的之前,方辞对于景物的感触不是很深,直到今日,方辞的心里,依然只对月亮感兴趣。
也是在满月之下,周信礼和方辞曾同站在一个月亮之下。看着悬挂于空中的月亮,对于月亮方辞的心里犹如蜻蜓轻微的点拨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但在那晚她狂动的心跳为身边人而鲜活跳动。看着一旁的周信礼近在咫尺,看着他拿出相机,对着天上的月亮,连拍好几张。
方辞不懂,便随着周信礼的方向去看月亮,望入迷了,全然不知一双眼睛,在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注视她。那双眼睛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名为分别的公交车前来之际,与方辞第一次正式地交谈。
“同学,你也很喜欢看月亮嘛?”
本该不会出现的交谈,像是小鹿般跌跌撞撞地进入两人的世界。
“我……我……”
“其实我也很喜欢月亮。”话音未落,周信礼便早早地把手伸进书包,局促地掏出一张月亮的照片。
“我也很喜欢用相机去记录月亮,这是我拍的月亮照片,刚才看你目不转睛的盯着月亮,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吧!我能送给你吗?”
话语从头开始便被周信礼包揽,听到最后,方辞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接过照片。
告别的话说完后,周信礼便仓促地跑向对面的公路,那辆显眼的豪车。
这时公交车也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上车,像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两辆车背道而驰。也是那一晚,方辞对月亮也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思绪回到床上,方辞暗自遐想。一辆两块钱的公交车,一辆上百万的豪车,差距就像银河系那样遥远,离开后还以为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谈话,也是最后一次,但命运之神好像又眷顾我了,让我重新遇见了你。
在回到老家之前,方辞便和好朋友白玉兰聊天,得知了,周信礼和白玉兰在同一个高中,而且和自己将要转去了高中是同一所。
喜悦充斥头脑。
方辞的心里是那么的着急,想要快一点和他相遇,但又不知他还是否能想起那晚的交谈。一边否定着自己,又期望着两人都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