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神秘的身影缓缓浮现,我惊愕地发现,幻境中竟出现了金禾那老家伙,还有锦宁,以及几个陌生面孔。
他们的身形与样貌与平日略有不同,穿着也不符合他们的性格。
在无尽的负面情绪侵蚀我的思绪时,鉌的声音宛如天籁,让我瞬间清明:“尚元,你本不该诞生,当初就应被扼杀。我不愿另一个我也遭受世间苦难,可你我恰恰是悲剧的源头,可悲啊……”
我想抓住那身影问个究竟,却被心中莫名的情感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接着,我的姐姐锦宁出现了,她不再是那熟悉的黑发,而是一头白色长发,长至拖地,与身上的素白色长裙相得益彰,仿佛一股无法触及的神圣,在这黑暗的环境中照亮了周围。
她的声音轻柔如微风,缓缓飘来:“尚元啊,不要再让世界重启了,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不必留恋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你要好好替我活着,让世界自然发展下去,请忘记我吧……”
我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场景,但心中莫名的惊慌让我逐渐烦躁,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锦宁俯下身,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下一秒便消散在我眼前,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随后,一个白色短发的女人走上前来,她五官凌厉,眼睫和眉毛都是白色的,上挑的眼角透着一股锋利无比的感觉。
她蹲下身,帮我撩起狼狈披散在脸颊的鬓发,锋利的眉眼在对上我的眼睛时瞬间变得温柔,浅蓝色的瞳孔如湖泊般,仿佛是水花激起的涟漪。
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但我还是要说再见了,你不要再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活一次。”
和前面的人一样,说完便消失了。后面又陆续上来几人,他们的特征都很鲜明,但说的话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活着”。
当我内心听腻了这些话,突然想起先前规则里的话,我不正是沉浸在心魔之中吗?
意识到如果走不出来,就永远无法出去,我瞬间严肃起来。
再次抬头,眼前是一片混乱,硝烟四起的景象,转头看身后,是一群其乐融融的人在微笑,让我不自觉地想去追寻那种美满。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我立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颤抖着站起身:“不行,不能被幻境迷惑,这些人和情感肯定都是虚构的,我得向前走。”
我朝着硝烟弥漫的前方走去,却看见祉跪坐在混乱土地的中心,她似乎在哭泣。
我忍不住上前询问:“阿祉?你怎么在这里?你姐姐坠芸呢?”
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我,发丝因为沾上泪水而贴在脸颊上。
她见我过来,只是哽咽着反问:“你……是谁?”
见我愣住许久没有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开口:“坠芸……姐姐……,我……亲手害死了我的姐姐,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就哭晕了过去,“砰”的一声瘫倒在地,下一秒,她身下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她就这样陷了进去。
我下意识想拉住她,却只是徒劳。
心中再次被崩溃笼罩,面对从未有过的心情起伏,我只好安慰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幻境,都是虚构的,没关系,肯定不是真的,不能后退,这一切肯定……”
我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那片混沌的漩涡跑去,原本黑暗杂乱的空间瞬间扭曲,光线从裂开的空间中迸射进来。
经过一阵刺眼的光芒消退后,我再次睁眼,看到的是坠芸放大的脸。
我瞬间坐起身来,一把抱住跪坐着的坠芸,胸腔因为之前的情绪而剧烈起伏:“太好了,你居然没事!”
心中那被紧紧束缚的感觉终于松开,仿佛尘埃落定,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坠芸回应道:“我当然没事,倒是你,醒得虽然早,但比我晚了好久,我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不过你已经醒了,我就不用再进你的心境帮忙了。”
我朝坠芸身后看了看,只有一片其他的比试人员坐在蒲团上,仿佛在闭目养神,众人中却没见到祉,我瞬间疑惑起来:“坠芸姐姐,阿祉呢?”
坠芸看向一旁突兀地躺在蒲团上的祉:“她……好像还没醒过来。”
“那可以进别人的心境辅助帮忙对吧?”
她猜到了我的心思:“你想介入祉的心境?”
我点了点头:“对,我知道心魔会有多痛苦,我也知道以她的性子不一定受得住,我想帮她。”
我和坠芸是很早醒来的人员,去和对应的考官报备一下,记录醒来所用的时间,然后就可以进入祉的心境帮忙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了解了坠芸在她自己的幻境中遇到了什么,相对于我来说,她的幻境轻松许多,出现的人也只是与她亲近的老博士和她的妹妹祉。
据坠芸所说,老博士是她在人世间最亲近的两个人之一,但坠芸能忍心杀掉他,真的够冷血,问她原因,她也不愿意告诉我。
进入祉的心境后,我们发现她早已陷入了无限的循环之中。
我们站在边界,看着她一次又一次被拉去做痛苦的实验,一遍遍与实验失败的异变兽拉扯,被幻象中的“坠芸”反反复复推到悬崖底下生成的空间漩涡中,看着她被异变兽一回回吞噬,又再一次次地待在“画之境”里。
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幻境难道还会有重复播放的吗?
我看到这幅场景,不禁感叹地问坠芸:“话说坠芸姐姐,你为什么不可以和祉一起躲到空间漩涡里啊?”
她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回答我的问题:“我早就被感染了,只是为了给她争取逃生的时间硬撑罢了,但是奇迹般的,我被异变兽吞噬之后再次醒来,居然没什么大事,虽然身体被感染的,但是理智还残存着。”
我心中瞬间又有了别的疑惑,想问她却又感觉她不会正面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