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晚来这个世界有一个月了,快到了太子的惊鸿一眼的剧情,这是剧情里最大的转折点。可她并不慌张,只是借烛火又烧了一页纸。
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斜风细雨,在繁华的京城里,忽然多了几分朦胧烟雨的韵味。偶尔的鸟啼,清脆悦耳,院子里的花,风雨中盛放。
这个月里,有偶尔来的信鸽,有日日念叨的老人,偶尔出去参加宴席,一如既往的施粥,好像什么都没变。
敌军连连溃败,按理来说应该乘胜追击,皇帝却将威武将军召回,连带着女神医夫人。
皇帝却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边关捷报,不乘胜追击反而召回主将,有人迷惑,也有人自由猜测,也没个头。只叹帝王之心不可揣测。
“孟婕。”舟晚倚窗观雨,“准备三日后参加宴会的衣服,素色一点。”
“是,姑娘。”孟婕垂眸,退下了。
她来了半月之后,孟婕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小姐”了。鬼怪乱神之事,的确荒谬,但在几百年前也不是没出现过,但最终都已“神迹”的名头显现。而这些“神迹”多是活不长的,往往出现后五六年便会彻底消失,甚至找不到尸首。
而孟婕,从小相伴原主长大,原主的同意下,读了不少史书,对这鬼怪之事也是有点了解。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孟絮,甚至孟絮自己。
孟婕已经怀疑她了,只是没有证据,舟晚也无所谓,只是按照孟絮的习惯继续生活。
毕竟她的确不是孟絮,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归属感,她只是个过客罢了。
“皇帝设宴,召回将领,打败敌人却不乘胜追击,”舟晚走到书桌,提笔挥墨,写下四个个字,“山匪猖獗“。
”陈辞。”
一个青年从窗外翻身而入,带着些湿气,应是淋了雨。他有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明亮的,他肆意的笑着,如阳光般灿烂,一眼看去,只觉得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姐姐怎么知道我在?”陈辞单膝下跪,直直的盯着舟晚的眼睛,里面装满了舟晚,容不下任何人。“诶,肯定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要不结个连理枝,成那比翼鸟?”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舟晚注视着陈辞的眼眸,是平静无波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东西给家父,皇帝这次怕是不怀好意。”舟晚为陈辞倒了杯茶,“盯紧东宫,牧楚应该行动了。”
“唇寒齿亡,解决完功高震主的将军府,下一个就是富可敌国的全国首付陈家了。 ”舟晚品了一口茶,神色平静,“陈辞,你知道的,合作关系。”
陈辞眼里的光逐渐消失,脸上确认挂着笑。他坐在舟晚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人儿。月眉星眼,霞姿月韵,宛如一副画,笑得温柔,却有一种疏离感。“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对她最好的写照。
陈辞思思索索,琢磨琢磨,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他脸皮厚,爹说过,对喜欢的姑娘要主动要有耐心要温柔,不然他娘早已嫁给他人了。
“哎呀姐姐说的哪里话,让我好生心寒。”陈辞吧咂吧咂嘴,为什么她只交给他不交给别人?说明舟晚信任他在意他心里还是有他!于是他做西子捧心状,“不过姐姐放心,姐姐虐我千百遍,我待姐姐如初恋,姐姐交给我的事,妥妥的。”
咻的一下从旁边的窗户出去了。
舟晚:……
有门不走要翻窗,脑残。
与陈辞相遇纯属巧合,那天他被人追杀,鬼知道干了些啥狼狈得要死,她正巧路过那里,在山里采摘药材。突然看见了一个人躺在地上,她走过去瞅了两眼,正准备走的时候,看似噶了的陈辞一下子拉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走。
她正准备来一个干脆利落的一脚祝他成仙直上西天时,陈辞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姐姐救我一命,在下啥都没有但家里有钱。陈氏商行独子!”
那时的舟晚正穷,一听这话就轻轻的踹了一脚。陈辞麻溜松手。舟晚直接抱起陈辞往不远处的马那走。
陈辞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还是个女生,害羞得要死,然后舟晚直接把他放马上,来了个干脆利落的上马,直接开始倍速。陈辞第一次体会到速度与激情的可怕。
他想吐。
好好一个美人,冷漠无情不说,还狠,一下子记住了舟晚。后来在发小妹妹的生辰宴上又遇见,就钟情于她,打听到是将府之女后就找各种方法偶遇,他倒是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结果人提出个要求。
再然后,陈辞就成了舟晚的合作伙伴,啥事儿都是他干。
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主动,打有一种相当赘婿的味道。实际上这也是他的目标。
三日后,传来消息,山匪猖獗,袭击威武将军孟将军回来的路,将军重伤,其妻失踪,悲痛欲绝。
到了京城,孟将军第一时间进宫,向帝王说出情况。并且交上虎符。
“陛下,臣妻失踪,臣受伤,这次袭击是最后落得这般……臣年事已高,以为不足以成为三军统帅,故此请陛下收回虎符”孟将军抱拳行礼,这是皇帝给他的殊荣。
他身上是有干掉的血渍,头发也有些乱了,狼狈,是皇帝的感觉。
之前丧子,如今失妻,诺大的将府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老夫人,这些好像在一夜之间压垮了孟将军的身躯,一下子让这个变老了。
皇帝收回虎符,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了孟将军。
“你女儿还在家里等你。”
“是。微臣告退。”转身就走,步履匆匆,不带一丝犹豫,不带走一片云彩。
另一边,舟晚棋盘落子。
“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