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霁雪在院子观摩着旁边侍女煮茶的模样,半晌,宁霁雪收回目光提醒道:“水沸了。”
清淡的嗓音叫回了失神的侍女,侍女慌里慌张的拿起旁边的帕子提着滚沸的水壶。
宁霁雪收回视线,落下的棋子一顿,顾卿怀回来了。宁霁雪抬眸看着院子口,而旁的侍女半丝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用那滚烫的壶水清洗着茶杯。
宁霁雪知道,接下来要和顾卿怀聊的,这些人未必能听。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女下去。
侍女虽然疑惑,但却也听话的站成一列,慢慢走出去,和院门口的顾卿怀擦肩而过。
顾卿怀推开院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宁霁雪,宁霁雪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放着落了不少子的棋盘,和一本像是棋谱的小册。
顾卿怀靠近,自觉的拿起了另一端的黑子笑着道:“你倒是有闲心,不怕我被天道弄死,没人护你了嘛?”
宁霁雪淡定的落下白子道:“既不带我去,你便自有把握。”
顾卿怀扫了一眼棋局,不紧不慢的落下黑子,笑着道:“这般信我?”
宁霁雪扫了一旁的棋谱一眼,继续下着道:“如今,我不信你,信谁?”
顾卿怀轻笑一声,似乎是被这句话愉悦到了,他落下子,坐在了宁霁雪对面,捏着一颗黑子在指尖把玩道:“不怕我骗你?”
宁霁雪抬眸,直视着顾卿怀,在落下白子的瞬间,他的话也跟着落下道:“骗我什么?我如今除了这副神躯,再无可值得骗的。”
顾卿怀嘴角上挑,被把玩的棋子随着指尖一弹,稳稳的落在了白子旁边,顾卿怀撑着下颚道:“若我真是觊觎这副神躯呢?”
话落,院子里的气氛霎时凝固,以棋局为中间线,宁霁雪和顾卿怀的对峙无声展开,从顾卿怀的第一句试探开始,宁霁雪的示弱就已经证明了宁霁雪已经怀疑上了顾卿怀。
而那句神躯,无非也是一个饵,他在赌,顾卿怀会上钩,即便顾卿怀看穿了,他也一定会上钩。
从顾卿怀离开开始,宁霁雪就在想,他感应到天道的气息不假,而顾卿怀这般紧张的赶过去,那里定然是有不舍的让天道知道的东西。
除了之前顾卿怀告诉的那把凶器,宁霁雪想不出第二个答案。但是既然只是一把凶器,哪怕是被身为魔尊的顾卿怀所孕育出来的,也绝不可能对天道产生威胁,除非这把凶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凶器。
既能让天道感受到威胁,那这把凶器的意义不言而喻,再细细一想,这有没有可能跟白鹤眠有关,比如说…这把凶器其实是白鹤眠和顾卿怀一起的注意。
那两人铸造这把凶器的意义在于哪里呢?白鹤眠夺去了宁霁雪的神力,顾卿怀会想杀死宁霁雪,夺去神躯吗?
被唯一的徒弟背叛过的宁霁雪不得不多想,面对顾卿怀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宁霁雪垂下眸,脱离棋谱,捏着白棋下在了最边缘的位置,他轻声道:“那你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