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格格倚在床上,闲闲地看着高晞月送来的簪子,不由有些惆怅——她虽也是富察氏,但毕竟不比福晋的富察氏,如今福晋还没有遇喜她却先怀上了首胎,实在不知是福是祸。
福晋那边指望不上,侧福晋那边也并不晴朗,只有一个不大受宠又有些任性的月格格对她还算友好——聊胜于无罢了。
如果,她们之间不是在这一方宅院里遇见就好了,她也可以控制住自己想要依附于旁人的心思,简简单单的,和月格格做一对姐妹。
瑛格格叹了口气,将那支精致的簪子放了回去,今日高晞月来时还给她带了些旁的东西。高晞月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不错地瞧着她的肚子,那样天真的欣喜比之福晋的不满和侧福晋的无感都更动人。
瑛格格轻轻抚了抚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陷入更深的忧愁中去了——若是个格格倒还好,若是小阿哥便更是走入千难万险里去了。
可终归,月格格出身颇高,母家得力,如若真能相处得好了,来日不论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她都叫孩子认下月格格这个干娘,便也算有了个更坚实的依靠。
即便她不幸,早早离开了自己的孩子,也都能放下心了。
瑛格格敛睫:“云心,你去将我前阵子编的那个穗子拿来,再取一颗玉珠过来。等我重新编好,就送去月格格那里,就说,她琵琶架子上的那个松散了,这个盼着她能喜欢。”
云心虽然听话取来了瑛格格要的东西,瞧见她伸手重新改了穗子也不由迟疑道:“格格,这不是您编给王爷的吗——”
瑛格格淡声:“每件东西,还是物尽其用得好。”
主院。
福晋支着头,另一只拨着算盘的手却不免暴露了她的心烦意乱,素练端着茶水上前:“福晋,王爷递了话回来,晚上他会过来陪您用膳。”
福晋一把握住素练的手:“诸瑛、诸瑛为什么这么快就遇了喜——她先前不是经年累月地喝过避子汤吗?怎么会这么快——”
素练慢声道:“格格,您别担心。管她是谁,都越不过您去,更何况——谁知道瑛格格肚子里是儿是女?她是咱们富察氏的,即便是长子,也是要向着您的。”
福晋垂着眼,颇有些喘不过气来,良久才道:“那侧福晋和月格格呢……她们一个有情意,一个有母家和皇上的喜爱。如果她们遇喜,我却一直没有动静,日后岂不是——”
素练半跪在她膝前,看着她不住落下的泪珠慌忙打断她:“怎么会呢格格!那是零陵香,咱们夫人寻了多久才寻到的好东西,自然顶用。奴婢问过夫人上次带来给您瞧瞧的医女了,您想遇喜,今日就是个顶好的日子。”
福晋素白的耳廓红了起来,不由有些羞涩:“既如此,那咱们……可千万准备得齐全些。”
素练笑起来,摸出帕子瞧瞧拭去福晋面上的泪痕:“是了,那样千载难遇的时候都叫奴婢碰上了,终于借了月格格的手把碍眼东西除去,咱们今日一定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