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淑嘉贵妃在前,皇帝对玉氏女子颇多不喜,但既然宋常在进了宫,皇帝在一众新人里还是最为宠爱她。他近些日子精神不济,但宋常在温柔小意,年岁稍长却也透着青涩,也能解一解皇帝的疲乏。
卫嬿婉常往舒妃的储秀宫送赏,如今十阿哥早过了百日,皇帝却从来没有召幸过舒妃,惹得舒妃额外伤心。只好在十阿哥虽然有些体弱,但好歹也是养在她身边了,她时刻抱着十阿哥,见了卫嬿婉才终于将儿子放回摇篮中:“嬿婉,本宫近来抄了些御诗整理成册,还得烦请你带给皇上。”
卫嬿婉应了下来,舒妃不外乎是怕皇帝忘了她罢了,这个可怜的痴心女人至今还不知道皇帝一直防备着他。
都说人的容貌是个重要的东西,卫嬿婉瞧着舒妃,心里连一点不耐都泛不起。
舒妃抿了抿唇:“听闻,如今是玉氏的宋常在最得宠?”
卫嬿婉正欲说话,舒妃却接着道:“皇上……开心吗?”
用当也算是快活的,否则他也不会日日召见宋常在。卫嬿婉扯起一抹笑意:“舒主儿不必忧思,皇上心里也记挂着您,待您身子再好些,皇上会召见您的。”
舒妃凄惨一笑,自从她生下十阿哥,她见卫嬿婉的次数都比见到皇帝多些。她如今的日子也简单,不过是照看着十阿哥,空闲时抄一抄御诗罢了。她摇着十阿哥的摇篮:“皇上开心就好了……”
卫嬿婉从储秀宫出来时正碰见着急跑过来的菱枝,菱枝磕磕绊绊:“嬿、嬿婉姑姑,云容让我过来跟姑姑说一声,皇、皇后娘娘去启祥宫了。”
卫嬿婉蹙眉,扶住站不稳的菱枝往启祥宫的方向走:“你缓一缓,慢慢说给我听。”
原是皇帝日日消磨在启祥宫里,宋常在见了他大气不敢喘一个,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得的鹿血酒,带去了启祥宫里喝,她自然不敢规劝。皇后得了消息,便大张旗鼓地带着醒酒汤去了启祥宫,卫云容劝过,倒被皇后剜了几眼。
云容无法,只能自己跟在皇后身边,让菱枝过来给卫嬿婉传个消息。
皇后会做这样的事卫嬿婉不是很惊讶,她只是有点奇怪皇帝的鹿血酒是哪里来的,御前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李玉倾向皇后、进忠什么事都会和她说一声、进保和毓瑚姑姑就更不可能。皇帝可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得了鹿血酒,也算是奇事一件了。
卫嬿婉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与菱枝道:“菱枝,你去养心殿找进忠或是进保,叫他们暗中盯着些御前行走的人,但不要打草惊蛇若有什么奇怪的,千万得记着。”
启祥宫里,宋常在就跪在地上不住地无声落泪,皇后大概是看得烦了,只冷着脸蹙着眉与皇帝无声对峙。见卫嬿婉过来,便竖着眉道:“卫嬿婉,你是盛京人士,又一向精于庖厨之事,可是你私下给皇上调制了鹿血酒?”
卫嬿婉不慌不忙,还不等她为自己辩解,宋常在却抽抽噎噎道:“不、不是嬿婉姑姑,是何太医送到我宫里来的,我本不想要——”
皇帝急斥一声,伸手拉起宋常在的胳膊,一边又瞪向皇后:“嬿婉,你去送皇后回宫,别让她接着在这给朕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