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走了,走在了一个飘着雪的冬夜。他的葬礼办得很正式,但并不隆重,因为马嘉祺知道,丁程鑫是怕麻烦的。
葬礼那天,马嘉祺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孤身立于丁程的墓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里的人,也不管飘落的雪花洇湿了外套,落在皮肤上,冰得刺骨。葬礼结束后其他人都走了,他留了下来,他想再多陪陪丁程鑫。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直至傍晚时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衣服还是丁程鑫给他买的,于是他又匆忙地打了把黑伞。
落日余晖,撒在面前冰冷的石碑上,给照片上微笑的少年镀了层金光。马嘉棋终于蹲下,一直被抱在怀里的玫瑰也被放在了墓前。他伸手轻抚掉落在碑上的雪,低头,吻了冰冷的墓碑,眼泪落在地面,烫化了冰冷的雪。
雪停了,半夜停的,墓碑上倒是一点没沾。天边很快露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如期而至,马嘉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到了眼前泛着光的字;马氏嘉祺之爱人,丁程鑫之墓。
“真好,是个晴天。”半晌之后,马嘉祺才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去,身后的墓前,火红的政瑰正开得热烈。
在那之后,马嘉祺大病一场,这场病几平要了他半条命,痊愈后,他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淡,唯有提及了程鑫,才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活气”。
他每天都会去看丁程鑫,每次都会带一支红玫瑰,因为他的阿程总该是那么热烈的。
来年,丁程鑫忌日那天,马嘉旗带了一束红玫瑰,又一次吻了墓碑。看着照片里熟悉又陌生的人,思念如海啸,压得他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第二天,马嘉祺被发现自杀于家中,旁边放着一长卡和一张字条,后来,他如愿以偿地被葬在了丁程鑫的墓旁。当然,墓地一年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又一年严冬,这一次,飘飘洒洒的雪花同时落在两块墓碑上,又同时被春日暖阳融化,他们一起感受微风拂面,一起被如烟的春雨淋湿,一起看日出日落,星辰变幻。
他们并肩走过岁月如歌,似水流年,以此之后,永不离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