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竹早静弥。
如今早已是深秋,窗外也是一片枯黄。冷冽的寒风透过一层层玻璃,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凉了,我默默的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望向窗外的那棵大树,在秋天来临之前,它是如此的生机盎然,可世间万物都经不起时间的消磨,现在的它,只剩下两三片枯叶。
其实秋天并没有那么枯燥乏味,回忆起以往的如今,我都会在秋天收到一盆文心兰。它的花期仅有30~50天,由一朵朵小小的花瓣组成,宛如一颗脆弱的心脏般,貌似稍微一碰就会碎掉。可它也表示着隐藏的爱。
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在每年的秋季,都收到一盆文心兰的呢?记忆逐渐翻涌出来,那大约是在我得病的那个秋天。当时的我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似乎早有预料。在进医院前,有个朋友已经帮我联系好了藤原愁,从电话另一头的动静中听出,好像是开会中止了,他的语气十分焦急,问了一下医院的地址后,就连忙赶了过来。这也真是麻烦他了。
藤原愁赶到门口时,我还在挂点滴。抬起头望向门口的他,头发在来的路上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着急,从而显得有些凌乱,衣服还是穿着工作服,应该是没来得急换掉,就匆匆赶来,额头上冒出一些细汗,顾不得嘴里还大口地喘着气,就来到我的床边。
“怎么了静弥,怎么好端端的就住院了。”
这是他进来的第一句话。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旧病复发了,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在开会开到一半时,突然接到你住院的消息,知道我有多慌吗?”
藤原愁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好,我与他对视着,空气中夹杂他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是我喜欢的味道。
“抱歉静弥,刚才我情绪有些激动了,医生他是怎么说的。”
藤原愁不再站着,而是走到我的病床前坐下。
“没事,不是很严重,只要住几天的院,好好调休一下就好了,没事的,不用这么担心。”
我看着藤原愁的手微微抬起,但又放下。他的视线落在我打点滴的那只手上,眼神暗淡无光。
“静弥,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那是藤原愁第一次与我说起结婚这事,我深知是他内心深处在恐惧着些什么。
“好。”我握住他那只放下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住院的第二天,我醒来时便发现病床旁的桌子上,摆着一盆花。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花,但看过几本相关的书,从那小小的花瓣就得知那是文心兰。藤原愁送过我很多花:玫瑰、月季、满天星……但文心兰,却是第一次见他送我。
我望着那盆文心兰出了神,以至于藤原愁来时我都没注意。
“感觉好些了吗?静弥。”
“嗯,还行。你怎么想起送我文心兰了?”
“想让你忘却烦恼,无忧无虑。”
好吧,少年的爱意就是如此真诚,听不出一丝假话。
在此后的每一年秋,藤原愁都会送我一盆文心兰。他说这是希望我不论哪年,都是无忧无虑的,没有烦恼。并且还答应我,在往后的每年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送我文心兰。
时间的长河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向前冲,让人来不及思考,便从身边流过。很快,藤原愁就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