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十四）

天色渐暗，夕阳在西边潜入河中。树影摇曳，带来了远方的笛声，悠扬笛声自由自在，如同无边草原上，四面蓝天绿草，牧羊人拉长音调，弹奏曲子。

陈幕程对了，跟我来。

拉起少女柔嫩纤细的手，向林中走去。四周一片绿色，模糊的视界只留下了前方的黑影。夕阳渐下，昏暗的橙光如幽灵般游荡在林中。天色越来越深，它们前行的也越来越远。

不知走了多远，直至过往的一切尽数消失。黑夜中，一颗明珠高悬夜空，就如同黑纱上璀璨的明珠引人瞩目。

忽然，风声停了。

只见前方是一座向上凸起的山崖，顶上是无边夜空，下面的无尽黄绿的海洋，正前方明月映射瞳孔。

蝉在低鸣，寂静的树林中格外明显。月色给地面镀上了霜，晶莹剔透，让人分辨不清。叶子哗啦啦作响，一股凉意席卷全身，整个人就如同置生仙境。

年轻的老妇人哇！好美呀！

陈幕程怎么样，漂亮吗？

年轻的老妇人漂亮，太漂亮了。我从来不知道附近还有这种地方。

陈幕程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这地方是个坟地，尽管很美丽，但周围人嫌太晦气，都不来这里。

年轻的老妇人你居然带女孩子来坟地！？

陈幕程坟地怎么了？书上说了都是封建迷信，现在是科学时代。再说了，这里埋着的上别人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少女抬头望向明月，晶莹剔透，忽然失神。别人相见都……见不到的…人？

恍惚间，少女似乎看见了茂盛的树林中，荒凉的坟地上，银色月光下端坐的少年。纵使少年不再年轻，亲人也不在人间。他会有多孤独呀。

年轻的老妇人他会有多孤独呀。

陈幕程谁？难道周围有鬼？

年轻的老妇人没有了。我是说，埋着这片坟地的人会有多孤独呀。四周寂静无人，再多的美好景色，没有朋友的陪伴，终究是会看腻的。

陈幕程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的原因。我喜欢你，小芳。

陈幕程拉起少女的手，光滑冰凉，犹如丝绸。

陈幕程我喜欢你，小芳。在这里，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也可以选择接受我，都没关系。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十五六岁直到现在。

陈幕程我想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在这里，你不用有太多的顾虑，四周寂静无人。我只想听你说。

陈幕程你喜不喜欢我。

他一字一句说到，说的无比坚定。看的出来，他已经谋划很久了。

面对着突入起来的告白，少女显然没有回过神来，面色绯红，脑子一片空白。

年轻的老妇人我，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吗？

陈幕程这不一样。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不想听假话，爱是两个人之间相互的喜欢。仅凭一个人的努力是无法填补两个人心灵之间的空隙的。

少女慌乱了，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爱情是什么。她从来只顾虑他人的感受，从不考虑自己。她在心底自问，我爱他吗？我喜欢他吗？

没有答案，没有回答。一切好似静止，刹那间，两道声音同时说，我也爱你。

年轻的老妇人我爱你。

少女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说。上前一步，拥抱男人，男人也紧紧抱住。

陈幕程我也爱你。

银色的月光见证了爱情的赤诚，无言的幽灵成为聆听着，知了欢快的叫着，伴着树影摇曳，两个人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