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从漫长的梦境中逐渐回过神来,手指微微动弹,然后慢慢地睁开眼晴,眼中满是初醒的迷茫。
宫尚角起身看向沈汀泽,发现她正看着自己,那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看着沈汀泽的表情宫尚角便知道“泠尚”的身份暴露了,他看着她眼里充满愧疚与歉意。
“你都知道了。”
“对,宫二先生。”
“阿汀,我……”
宫尚角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刺痛又难受,刚想要开口,却又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宫二先生也不必多说什么,听闻宫远徵是宫门的医毒天才,那么宫二先生的伤也不用我多废心,宫二先生还是早早的离开晋阳吧,毕竟我可不想,因为你打破晋阳的平静。”
她神情冷清,语气没有丝毫眷恋,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却字字如刀扎在他的心上。
“阿汀,你……”
“怎么宫二先生莫非是演戏演上瘾了不舍得出来,恕小女子不奉陪了,还有以后就称呼我“沈姑娘”吧,毕竟我们的关系没有亲密。”
沈汀泽笑着打断了宫尚角想要解释的话,宫尚角看着她分明笑意正盛,但眼里没半点温度,如余烬冷寂,明明是日照当头却感觉浑身凉意。
夜幕渐渐拢下来,铅云染上了紫红色,甲板上渐渐热闹起来,许多人倚在栏杆旁,对着天边的夕阳指指点点。
夕阳的余晖照映出云为衫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回到几天前,云为衫和云雀分别被指派了任务,一个是前往晋阳帮助上官浅,另一个则是潜入宫门偷取百草萃。云为衫担心云雀的安慰提出交换任务,却被寒鸦肆给驳回。
“能不能换一换,我去宫门。”
云为衫眉头紧锁,眼里透着满满的担忧。
“不行,别说是你,就连整个无锋都难找,云雀精通缩骨之术,只有她才能更轻松的进入宫门。”
微暗的光线中,云为衫对他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她卷入其中。
云为衫微微侧头抵着云雀的额头淡淡说道;“我们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有什么好处?”
云雀乖巧着依赖着云为衫静静地听他们讲话。
“上面说,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可以放你你离开无锋。”
听到这里云为衫和云雀开心的有些喜急而泣,她们激动的拥抱住彼此,为彼此送去安慰,她们终于可以离开无锋,终于不用像老鼠一般一直躲在深勾黑暗的角落里,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之下。
看着这两个被他从小带到大的姑娘,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们已经两个离开无锋的场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云为衫和云雀牵着手躺在床上,这时云为衫已经从可以离开无锋的消息中冷静下来,她看着云雀。
“这次的任务可以让我们离开无锋,肯定比以往的任务更加凶险,云雀,就算完不成任务也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好,我们一定会活着一起离开无锋。”
云雀看着云为衫眼里满满的担心和不舍,心里只觉得十分温暖,她在想,如果前半生受到的苦难是为后半生遇到她,那么挺值得的。
两个少女互相倚靠而眠,她们在临睡前也一直祈祷着彼此可以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