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了!
桐溪有些惊恐的想,
一切都知道了?!不可能,赤焰花的神性不可能让他回忆起来!
凌深在诈她!
她攥紧银枪,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深,咬着牙:“何出此言!”
凌深平静的看着她。
“我不想杀你,但是你很想知道晨溪是怎么死的,不是么?”
晨溪是桐溪的哥哥,也是桐溪的爱人,千年前战死的副将。
话音刚落,桐溪眼神瞬间变狠,她一改之前虚弱的样子,说话狠戾:
“他是怎么死的!”
凌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带我去见盛清渊。”
九台沃野
万里荒芜,迷雾肆漫,北风过境,隐约听的到鬼哭狼嚎。
沃野深处的锁神台上站着一个瘦白的鬼影,他被锁神链箍着腰,面色苍白,长相清秀,满脸的血雷疤狰狞的顺着敞开的破烂衣衫一路向下,鬼气森森。
整个锁神台都在叫嚣。
“出去,出去,出去!……”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远方而来,飘立在锁神台上。
她跪在那人面前,声音空灵,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跟周傥少爷的侍女沉玉的身形一模一样
“恭迎魔尊!”
白邢端详着自己的手,“哗啦”一声,腰骨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破烂衣裳褪去,玄黑魔袍重新出现在他身上。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漱月,本座被困了多久?”
漱月看着地上的锁链,道:
“一千年。”
“一千年都过去了吗,找到当年的那只狐狸了吗?”
白邢冷冷的问,
“找到了,在桓安城。”
漱月起身指着一处地方
“契魔幡起了作用。”
“好!”
白邢森森的说。
“这一次,本座一定要拿他的命,祭奠魔族万人的命!”
傍晚,星月客栈。
谢荆安坐在星月客房里,外面设置一层结界,桐溪回来的时候他刚调息一轮周天。
桐溪站在门口,声音宁静道:“少主……”
谢荆安盯着奇怪的桐溪,心里的隐约猜到了什么,他刚要开口,就看见桐溪背后的凌深和林七。
他笑意未减,开口就道:“凌公子怎么也跟着回来了?是被星月客房里的景色迷了眼了?”
桐溪闭了闭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家少主作。
而这厮仿佛看不见凌深要吃人的表情,还在那说个没完。
“盛清渊。”凌深平静的喊他。
谢荆安, 哦不,盛情渊瞬间顿住,回头望向桐溪。
桐溪的情绪不高。
“周傥魔化是他做的,契魔幡也在他手里,他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
盛清渊有些哑然的看着凌深。
“出去。”凌深目光未动,但桐溪就是知道,凌深是让她和林七出去。
桐溪和一脸茫然的林七走了。
客房里恢复了安静。
一豆灯火亮着,他们隔着光阴看着彼此,这中间,隔了一千年。
凌深的脑子里其实特别混乱。
为什么他听见清渊上神就会觉得悲伤?
为什么他看见谢荆安就会觉得绝望?
这些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狐族生性多疑,凌深当然也是。
于是他将计就计,给了入魔的周傥嗜血的提示,以强大的魔力逼迫盛清渊露出马脚。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盛清渊哑着嗓子问。
“在你把符咒打向了李管家的时候,我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凌深回答道,眸子有些冰凉
“周傥之所以入了魔,却看不出端倪,是因为府里还有另一物,周夫人。”周怀辰的爱妻汐汐,她抱怨而终,阴灵不散,那道人索性用她做了周傥的魔储。
周傥凡人之躯,自然承受不住契魔幡的威力。
周傥身上流着周夫人的血,那道人索性锢了周夫人的灵魄,让她成为了周傥的魔储。
周夫人魔气暴涨,无法控制,必须有一个宣泄口,所以李管家和陈叔惨死,周夫人入魔后附在了李管家身上,吃掉了原本的灵魄,又杀了陈叔。
活人入魔和灵魄入魔是完全不同的。
灵魄入魔是可以附身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狐笔看不到他的死亡过程。
周夫人试图杀死了凌深的时候,谢荆安扔出了一道符咒,在空灵的躯壳里,凌深听到了她的惨叫。
周夫人的灵魄在契魔幡里修炼了数十年,都算得上是大魔了,谢荆安却能一击重伤她,凌深当场就产生了怀疑。
“所以你将计就计?”盛情渊沉着眸子问道。
“我救你,你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我能重伤她?”
“盛清渊,你来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吗?”凌深眼底染上悲凉。
“我到底忘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