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话少保命

当马嘉祺不再继续问的时候，江晚凝开口道：「我初一的时候，我和爸妈去奶奶家，想把她接到城里照顾，她家在一个很小的村里，有天晚上我从山上下来回奶奶家，有家人住的很偏，我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疯狂的扇一个女孩巴掌，那个女孩看上去比我大点，哭着喊叔叔我不敢了，男人也没停手」

「只听见他嘴里喊着：老子费尽心思给你拉的生意，你说不做就不做？你不伺候人家我那有钱，这么多年，你白吃白喝我的，到头来是个赔钱货，还好意思哭，以后给老子少说话，话少保命知道吗？」

「女孩说她不想在做那种事了，想去城里打工，赚的钱都给他叔叔拿回来，可她叔叔怕她跑了，跟她说：少来这套，只要她乖乖听话帮他挣钱，他就再也不会打她了。但是女孩还是反抗，男人气急了，拽她朝里屋走去」

「错开身的时候她看到我了，我清楚的记得她的眼神，从惊恐害怕到看到我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好像拿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但是我的嗓子就像粘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腿不自觉的加速，没走几步就听到衣服被撕破的声音还有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给你脸了是吧，那你今天让老子舒服一下。那个女孩突然开始大笑，当时我不太明白他们说的生意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受到她笑声的绝望和无助。」

「那一晚上我都没睡好，早上要回城里的时候听人说有人死了，就是那个女生，警察结论是自杀，他叔叔也被抓了进去，强迫未成年人且情节恶劣，造成严重后果，听说判了无期」

「村里人都说那女孩解脱了，挺好的。那个时候不懂，有人离开不应该是悲伤的吗？为什么大家说她解脱了就挺好，后来我经常想起这件事，慢慢长大也明白了村里人当初说的解脱，也明白了那个女生的遭遇」

「那个年代的老人们不懂法，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在那之后，村子里经常有普法人员宣传，最后村子拆迁，人都搬走了，只有那个女孩永远留在那里，跟她不幸的遭遇一起被埋葬」

江晚凝说着入了神，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女孩看见自己也没有声张，是否也怕连累别人。

回过神，发现马嘉祺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不好意思啊」

「所以你事事冷淡，不愿跟人接触。」马嘉祺柔声道。

江晚凝点点头：「嗯，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让我可以说出来的那个人，当时我只记得那个男人说话少保命，祸从口出，话少渐渐的也没人愿意和我打交道，也就成这样了」

江晚凝慢慢低下头，自责道：「我本来可以帮她的，也许我帮了她，她就不会选择那条路」

江晚凝声音越来越小，一滴眼泪滑落，打湿了教材，看着江晚凝落泪，马嘉祺不由得心里一震，自己开始心疼这个女生，她始终迈不过去，也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那一抹狠厉，是不是想到了那个女孩的遭遇，这么多年对施暴者的恨堆积而成，也是对当时自己没有作为的反抗。

「好了，快擦擦，要不别人以为我欺负你，或许对她来说是解脱也是重生。还有你啊，以后要敢于反击那些欺负你的人，保护的了自己才能帮别人」马嘉祺掏出纸巾递给江晚凝，温柔的根本不像一个校霸。

「哎，快看快看，江晚凝这是对校霸马嘉祺下手了？没想到一向不跟女生打交道的马嘉祺喜欢这一挂」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笑道，这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马嘉祺耳朵里。

「说什么呢你，你再说一句试试」马嘉祺直接站起来指着男生冷声说道，声音不大，带了一丝威胁的语气。原本喧闹的教教室雅雀无声，这才是一直以来他跟别人说话的正常状态。

「江晚凝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男生轻蔑的瞟了一眼江晚凝的背影，继续笑道。

江晚凝的紧紧地握着拳，指甲都快掐到肉里。

「你找打吗？..」正当马嘉祺抬胳膊时，江晚凝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江晚凝拉了拉马嘉祺的胳膊，示意他坐下。马嘉祺也不想让江晚凝更难堪，便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