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下为亚瑟视角

一大清早，大礼堂中几乎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早起的人。大不列颠的国家意识体正是早起之人中的一员。

亚瑟郁闷地在烤面包上涂上黄油，疲倦的绿眼睛耷拉着，在他俯身于盘子时，蓬乱的金发低垂耳边。他昨晚没睡好，这从刻在他脸上的细纹和暗绿色眼睛下的黑影就可以看出来。

他打着哈欠，往后坐了坐，头靠在椅子上，把烤面包放到嘴边，好去轻轻地咬上一口。他现在的胃口并不是百分之百地好……

叹了口气，亚瑟还是放弃了烤面包，沮丧地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这一切都说不通。昨晚的事没有任何解释。

当然，过去他也咳血。这在战争期间是经常发生的。但这只是仅仅一次的杀戮……伏地魔只是杀了两个麻瓜……而这谋杀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好玩……为了活动身手……

一想到这对夫妇被冷血地谋杀，亚瑟就气血上涌。在神秘人被波特压制住之前，亚瑟有时会短暂地经历他的人民在死前瞬间的情感和思想，特别是当神秘人特别凶残的时候。

然而……他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从受害者的角度看到了幻象。

又一阵怒气袭来，亚瑟把这些念头先放到了一边，集中注意力在当下。

此时，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在礼堂排队，坐满了他们的桌子，急切地把早餐堆在盘子里。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昨晚发生的两起谋杀案，当时他们都已熟睡……

亚瑟看到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也聊着天走进了礼堂。哈利抬起头，亚瑟和他的目光短暂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男孩很快又低下头，不知怎么地，好像他不能忍受盯着亚瑟的眼睛多看一会儿似的。

亚瑟转过身来，眼睛漫无目的地在礼堂中望来望去。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那之后他就得去教书了。

但是现在，他可以简单地坐在这里，让大脑放轻松。有那么一会儿，英/格/兰甚至轻松到能与麦格教授进行一段愉快的交谈。

然而几分钟后，亚瑟发现多洛雷斯穿过敞开的大门走了进来。

亚瑟向麦格致歉，然后离开了礼堂，短暂地路过多洛雷斯，但没有见到她的脸。

以下为哈利视角

/一小段时间之前/

哈利和罗恩、赫敏一起走进了大厅，内心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今早，他感到十分不安。昨天晚上，赫敏试图说服他教一个学习小组一些黑魔法防御术的秘诀，这让他大吃一惊。最糟糕的是，他睡得不好——他的梦在前一天晚上被扰乱了。

它们并不完全是噩梦，但也没办法归到其它梦的种类。更糟糕的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记不起梦里的大多数内容了……哈利觉得自己很是愉悦，但不是好的方面。在他的梦里，他为了一些事情……感到兴奋。

他所能回忆起来的只有谋杀的预感，而他醒来的时候伤疤还在燃烧。梦的其余细节则完全是个谜，哈利暗自怀疑这样可能是最好的——他并不想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

赫敏一直在偷偷地朝哈利的方向看，她的眼睛从书上飞快地转向他，这开始让哈利有点恼火。

他昨晚含糊地告诉她，他会考虑她的建议，把黑魔法防御术教给学习小组，而她似乎很期待他的决定。

然而，值得称赞的是，她没有再次提起这件事，也没有逼他做决定，而是让他私下里想想。

走向格兰芬多的桌子时，哈利的目光移到了老师的桌子上，吸引了柯克兰教授的注意。绿眼睛撞上绿眼睛，哈利发现自己很快就向下移开了目光。

在他与柯克兰目光相接的短暂时刻，哈利注意到了教授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睛，平时那么生机勃勃，同时又那么严厉，现在变得那么迟钝和逆来顺受。

就好像，柯克兰刚刚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或者他已经十天不吃不睡了。

罗恩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哈利，把下巴抬向柯克兰。

“伙计，你有没有注意到柯克兰看起来不太好？”他好奇地低声说。

所以不只是哈利，罗恩也注意到了他们老师的状态，一副漠然、烦恼、疲惫不堪的样子。

赫敏从随身携带的一本书上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柯克兰。她皱起了眉头。

“他看起来不在状态，对吧？”

赫敏在疑虑中同意了。

“我真想知道怎么了……？”她困惑地耸耸肩，慢慢地声音越来越轻。

“我想，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哈利评论道，罗恩和赫敏点头表示同意。

罗恩迅速把吃的堆到他的盘子里，把勺子伸进碗中，将里面的东西舀进他不断增加的一堆早餐里。

而赫敏是如此专注于她的书，以至于相比之下她吃得很少，只是在埋头看书的时候心烦意乱地啃着烤饼。

“如果她喜欢那本书胜过一顿饭，那她一定是疯了。”罗恩对哈利小声嘟囔。不幸的是，即使沉浸在书中，赫敏的耳朵仍然像蝙蝠一样灵敏。她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就在此之前，她迅速地在书页之间插入了一个书签），转头面对着罗恩。

“你忘了吗，罗纳德，”她用带着怒气的低音轻轻说道，“昨天我答应对柯克兰和他在魔法部及霍格沃茨的记录做一些调查？而这只是个开始。今天休息的时候，我还要去图书馆做一些深层次的研究。”

“哦，对。”罗恩意识到这一点，说道。

“另外，读书才不是浪费时间。你偶尔也应该试一试。”她补充说，一方面带着讽刺，另一方面又充满激情。哈利开玩笑地想，如果有一天赫敏把一本书带到圣坛前结婚，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哈利一副不适的模样咳嗽起来。他真的希望罗恩不要站在赫敏的对立面上，也希望赫敏不要这么没耐心，这么快就对罗恩发火。

“呃，罗恩？我们要先上什么课？”他问道，希望能换个话题。

“唔，我想是占卜吧。”罗恩一边回答，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

“好的。”哈利说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饭。

早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后罗恩、哈利和赫敏分开，各自回到他们的教室。赫敏要去上算术占卜课，哈利和罗恩向她告别，然后动身去占卜塔。

和罗恩正聊着天，哈利一不小心撞到了某个物体。它坚硬不屈，就像一堵石墙。他从那物体上弹开，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看他到底撞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双忧郁的绿眼睛，它们通常所包含的活力生机几乎没有了。

“还好吗，哈利？”柯克兰轻轻点头，疲惫地问道。他掸了掸西装，在哈利结结巴巴地道歉之前，便绕过了哈利走开。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哈利小声地自言自语，盯着转过拐角的老师的背影。罗恩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忧虑。

“他今天肯定精神不正常。”罗恩对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