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无辜,但我也没有罪,我只是一只濒临死亡,却又还在挣扎的蝴蝶。
我想我终将会死去。
张函瑞侧着身子,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此刻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是汪浚熙。
汪浚熙小瑞瑞,我来啦,你好一点了没?
汪浚熙搬了把椅子,挨着病床坐了下来。
张函瑞嗯…
张函瑞回头望着汪浚熙。
那人眼里满是疲惫,却还一个劲儿的关心着自己。
汪浚熙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花店王浩这几天看着昂。
张函瑞王浩回来了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汪浚熙前几天刚回来,正打算来看你,临时安排了一场手术,我就来了啊。
汪浚熙说着拉住了张函瑞垂在床边的手。
白花花的手臂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有深有浅,有的甚至有一段时间了,留下了不可消磨的疤痕。
汪浚熙满眼的心疼,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汪浚熙……
他知道其实再怎么说,张函瑞都不会听的。他总是这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总是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就进了医院。从小到大,他没少为张函瑞操过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敏感脆弱,易怒且焦虑,不爱社交也不爱出门。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尝试过改变,可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他说那感觉就好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慢慢的朝没有尽头的黑暗里,一直坠落下去,用绝望与痛苦代替希望,把他一点一点逼近了死角,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总是看着干净的手臂上一条条猩红的疤痕发呆。
汪浚熙张函瑞,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汪浚熙指腹轻轻磨了磨。
张函瑞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张函瑞有时候真想亲手杀死那个不堪的自己。
张函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应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张函瑞只有那么几个瞬间,让我感觉抓得住。
张函瑞仰着头望向天花板,用手抓住无形的空气,就好像这样能够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汪浚熙可是张函瑞,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么几个瞬间吗?
汪浚熙你永远无法衡量和定义自己和瞬间的价值。
汪浚熙慢慢的尝试着去接受它,也接受自己。
汪浚熙靠在椅背上。
汪浚熙慢慢来吧,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汪浚熙我相信你。
张函瑞缓缓将手放下来,看向汪浚熙。
张函瑞我想吃南京那边的舒芙蕾了。
汪浚熙站起来。
汪浚熙行嘞,祖宗,我去给你买,等着。
张函瑞点点头,没说话。
汪浚熙将手塞进口袋里掏了掏,发现有东西。拿出来一看笑出了声,转身将东西塞进了张函瑞的手里。
汪浚熙我差点忘了,这是某位不知名朋友送我的,YRY今年首次巡演。
汪浚熙门票居难抢,现在价都谈老高了,听说。
汪浚熙去看看嘛,就当散散心了。
张函瑞将票拿起来看了看,放在了一边。
张函瑞我等下看吧。
汪浚熙点点头。
汪浚熙你考虑考虑吧,王浩要帮你看着花店也没时间去。
汪浚熙说完转身出了门,留张函瑞一个人在病房里。
汪浚熙走后,张函瑞拿起票仔细的看了看。
站在c位的少年吸引住了他,双手紧紧地握着麦克风,逆光打在他的脸上,让张函瑞觉得他好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张函瑞感觉他好熟悉,好耀眼啊……
但他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冒,伸手够了够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汪浚熙发了信息。
张函瑞我不太感兴趣,我只想要安静点,过几天我好点了就回花店,你和王浩过去吧。
发完信息的张函瑞将手机丢到了床边,连同门票一起压在下面,用手遮住双眼,沉沉睡去。
张桂源谢谢大家从各个地方赶过来!也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张桂源手握麦克风,眼神异常的坚定,应和着台下粉丝的热烈尖叫,和兄弟们下了场。
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要走出来,带着光芒让所有人看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
左奇函我天,今天唱嗨了啊!
左奇函一屁股坐在了化妆间的椅子上,连着唱跳了几场,他已经快累趴下了。
张奕然对啊,今年第一场唉,大家都巨兴奋!
张奕然将手搭在王橹杰的肩膀上说着。
王橹杰哼哼
张桂源将耳麦取下来到更衣室换衣服,还不忘损一下左奇函。
张桂源是谁今天跳着跳着鞋子差点掉了,我不说。
陈浚铭率先发出了爆笑,紧接着大家都笑出了声。
陈浚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脏桂源儿
杨博文不说我都没发现,笑死我了。
杨博文也捂着嘴偷笑。
左奇函心碎了。
左奇函怎么连你也笑我啊啊啊。
左奇函站在了更衣间的门旁边,等着张桂源出来。
左奇函我服了,张桂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我出来!!!
两人好精力的闹了一会,张桂源拿起桌上的手机,问着他们想吃什么,打算等会一起出去吃饭。
当他打开手机时,屏保露了出来。
一个少年身穿校服,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阳光微微洒在他的脸上,清风穿过校服的衣角,与少年充满笑意的嘴角并存。
这张照片,张桂源已经用了很久很久,伴随着他出道,站上舞台。
他说,这是他的青春。
官俊臣桂圆儿,走了,发什么呆呢?
官俊臣边往外走着边说,将张桂源从发呆的边缘拉了回来。
张桂源哦!来了!
张桂源熄了手机,带上了化妆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