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宋宜春那般自私自利奸滑刻薄的人,不可能是个蠢的,其中必有内情。
云昭思索再三,忽然灵光一闪,“阿琰,听说宋宜春对他的次子十分疼爱?”
苏琰点头,她自幼跟在长公主身旁,京中世家大族的消息也算是了如指掌,“若说宋宜春对长子宋墨是动辄打骂,对次子宋翰则是掌中之宝,不止事事挂心,更亲自启蒙,传授琴艺。”
云昭点了点下巴,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可不仅仅是一句偏心便能概括的。
宋宜春这般厌恶宋墨,说句视为眼中钉也不为过。难不成宋墨身世有异,不是宋宜春的儿子?
可这些年宋宜春和蒋梅荪面不和心也不和,几乎势如水火,若宋墨身份有假,宋宜春怕是早就闹到了御前,不可能这般安分。
云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阿琰,宋宜春的次子你可见过?相貌如何?与宋宜春夫妇而相似?”
苏琰愣了愣,虽不知云昭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微微点头,“宋翰,容貌尚可,若说像谁,属下以为他更像宋宜春,与蒋蕙荪没有半分相似。”
云昭目光瞬间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若宋墨身份并无不妥,那真正不妥的只能是宋翰了。
依照这个思路,那宋翰极有可能不是蒋蕙荪所出,而是宋宜春与旁人所生,至于为何会成为蒋蕙荪的孩子,简单,狸猫换太子!
听着是有些荒唐,但此举虽险,胜算却大,一旦此事做成,外室之子不但可以养在身旁,还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况且,以宋宜春那狗东西的品行,绝对干得出这种下作无耻之事。
如此一来,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当年蒋蕙荪与宋宜春是圣旨赐婚,容不得宋宜春反抗。
且定国公手握实权,比空有国公名头的宋宜春不知强上多少,碍于定国公威势,宋宜春即便心有所爱也不敢纳妾。
于是乎宋宜春怀恨在心,既怨恨定国公的权势,又不得不依靠定国公这门姻亲,坐稳英国公的位子。
不能纳妾,那只能暗通曲款,把相好的养在外头。
外室与蒋蕙荪先后怀了身孕后,宋宜春恶向胆边生,趁着蒋蕙荪生产之际,把孩子调换。
本该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成了英国公府的二公子,蒋蕙荪亲生孩子流落在外。
而宋宜春故意延误运粮进程,未尝不是想要宋墨在粮草不足之际,死于海匪手中。
长子逝去,外室之子便可名正言顺的继承英国公之位,之后再暗中给蒋梅荪下个药,待蒋梅荪亡故,再推脱是亲子早逝,忧思成疾,不治而亡。
至于定国军,吃了败仗,朝中不满定国公者必然会借机发难,定国公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分得出旁的心思?
届时,宋宜春再将外室接入府中,一家子豺狼虎豹喜提大团圆。
啧,若事情真是她想得这般,宋宜春这狗东西委实是不把自己当人了。
虽说这些都是她的猜测,但眼下宋宜春落得个双腿俱断、中风瘫痪的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宋宜春是翻不起风浪了,但英国公府还有个小豺狼宋翰。
她不可信这宋翰对于自己的身世丝毫不知,宋宜春一心为他,他若是不傻,势必能看出宋宜春的谋算。
云昭眼中划过一抹暗色,“阿琰,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盯紧了英国公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