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冷哼一声,“少自说自话,缉妖司地牢失守乃是大事,我自然要查清事情背后的真相。”
“哦,不知小卓大人查到了什么?。”赵远舟一手背后,面带微笑。
“你——”卓翼宸喉咙一梗,他要是能查出什么,还犯得着来问你赵远舟吗?
未等卓翼宸回应,赵远舟已径直朝门外走去,还特意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惜,小卓大人或许永远也查不清这背后的真相了。”
“此言何意?”卓翼宸眉头紧皱。
“意思是,我这个大妖都查不出什么,小卓大人你就更不行了。”
或许是不信赵远舟所说,又或是心中憋着气,总而言之,卓翼宸在地牢呆了一个晚上,但很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查到。
又因着水鬼抢亲一案迫在眉睫,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水鬼抢亲一案虽闹得人心惶惶,但案件并不复杂,赵远舟一出手便查到了背后真凶。
只是在追查的过程中,却出现一位不速之客。
僻静的巷子中。
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缓缓转身,他手中拿着一个寻常拨浪鼓,手指轻捻拨浪鼓,鼓面发出阵阵鸣响,文潇顿时觉头晕目眩。
赵远舟赶忙上前把虚弱的文潇护在身后,设下结界隔绝了那令人晕眩的声波。
只是抬头准备看看来人是谁时,他瞳孔一震,不可置信道:“离仑,是你!”
离仑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兴奋异常,语调中有窃喜,有愉悦,有揶揄,还有些许的得意。
“赵远舟,别来无恙。”
看着熟悉的面容,和离仑周身强劲的妖力,赵远舟意识到了不对,“不是寄身,是真身。”
“看出来了?”
离仑笑得放肆,文潇心中却猛地一震。
这个名字是困住了她八年的噩梦!
可是杀了师父的那个离仑不是,死了吗?
离仑歪着身子,欣赏到了文潇此时的神情,大笑着又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无形的声波再次冲击而来,无孔不入。
文潇耳边又是一阵巨大嗡鸣声响,文潇捂住耳朵,痛苦地闭着眼睛,那声响让她五脏六腑都被震了又震。
文潇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赵远舟挡在她身前,此刻怕是已经经脉俱损,七窍流血而亡。
嗡鸣声骤然减弱,耳边什么声响都消失了,像是被油纸糊住了,只有她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文潇睁开眼睛,她已经置身于八年前的大荒,就是师父殒命的那一日……
同样的乌云遮天蔽日,电闪雷鸣,东海浪潮肆意翻涌,她伸出手,却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触觉,只有视觉与微弱的声响。
她仿若看客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
她的师父一身白衣立于礁石之上正与一身黑衣的离仑对峙。
师父手持短箫吹奏,箫声清亮悦耳,是大荒歌谣的曲调,有白色光芒自师父手中短萧上发出,幻化成旋转的光圈,朝离仑而去。
光圈当中交错着白泽敕令”四字,而后迅速套中离仑手腕脚腕,将他牢牢锁住。
她隐约听到了师父似对离仑做出了裁决,离仑似乎很不甘心,挣扎着想要逃脱控制……
她上前一步想要听听说得是什么,只是她越想听清,耳边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她再次看清时,猛地对上了师父浑浊泛白的双眼。
视线被拉远,她看到了师父胸口的血染红了白衣,倒在了海水之中。
岸边,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