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深呼一口气,浑浊的双眸缓缓转向云昭,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云昭并不在意太安帝的沉默,倒不如说太安帝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皇兄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叫我说,你也不必动怒。
当初我那九侄子不得你宠爱,一个皇子生了寒疾,险些一命呜呼,你这个父皇视而不见,丝毫不在意,若非景玉王跪求太医为我那九侄子诊治,怕是早早死在那个冬日了,焉有今日让您骄傲的九皇子?
所以,你这个父皇都这般‘仁慈’了,也莫要怪我那九侄子‘孝顺’了。”
人家兄弟情深,一个皇位算什么,让了便也让了。”
听着云昭的劝慰之言,面如枯槁的太安帝瞪大了眼睛,呼吸愈发急促,“你——”
“皇兄想说什么?”云昭靠近床边,无奈地摊开了手,“但是我不想听呢。”
“那么,只能请皇兄闭嘴了。”
“认真听我说。”
话音落下,太安帝瞳孔微缩,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油尽灯枯的他只能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云昭。
云昭嘴角噙着笑,对于太安帝的怨毒目光视而不见,“哦,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
“今日皇宫之所以那么热闹,原是青王联合其他几位皇子,逼宫上位,意图谋反,只不过被萧若风拦下了。虽是大罪,但你也莫要过于苛责青王,实在是你这个父皇不当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这个父皇对于我那青王侄子却无半分慈爱。
拿着皇位勾着他,百般利用,当年的叶家是如此,如今的镇西侯府也是如此,他替您做了那么多腌臜事,担了诸多恶名,到头来竟然一点甜头也不给。
天底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云昭语气一顿,似乎嫌太安帝打击不够,继续道:“至于你看好的皇位继承人萧若风,该说不愧是皇兄的血脉,比起你确实他有几分仁慈,但骨子里的狠心也是真,他心里只认萧若瑾这个兄长,至于其余的兄弟,可是丝毫不在意的。
冷眼看着青王自裁也就罢了,毕竟,青王向来和他们兄弟不对付。
但与青王联合的几位皇子中,有的是主动投靠,有的却是逼得不得已,可您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对他们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
与青王联合的皇子,要么死了,要么被萧若风拿下了。
您猜猜,今晚萧若风的剑下沾了您几个儿子的血?”
太安帝的脸色骤变,双目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云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很意外吗?难不成你觉得萧若风不会对你的其余儿子们动手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是皇位之争,你死我活,萧若风再仁慈,也不能轻易放过害他性命之人。
再说了,萧若风这般行事,不正是皇兄你最希望看到的吗?你一直嫌弃我那九侄子心慈手软,如今他变得果决了,更具帝王之姿,您该高兴才是。
所以,你为何不笑呢?难道说生性不爱笑?”
说完之后,云昭似乎想到了什么,故作惊讶地双手合十,“我忘了,您现在无法发出声音。”
太安帝:“……”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毕竟今日之景恰如当年,皇兄,你应该不觉得陌生。”云昭话音一转,压低了声音,语气幽幽地说。
“十八年前,你为了皇位,勾结影宗,对其余的几个堂兄出手时,可比如今萧若风和萧若瑾要利落。
你这几个儿子好歹是明目张胆地进行夺位之争,但你呢?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当年皇伯父为何忽然病重?而你又是如何趁着皇伯父病重悄无声息地要了几位堂兄的性命?
桩桩件件,你心知肚明。
只是,皇兄,你当上的皇帝不假,但当初那龙封卷轴上的名字,真的是你吗?
亦或者说,当年那龙凤卷轴,真的是皇伯父亲手所写吗?”
作者说:
关于太安帝这一段,也不算私设吧。
剧中,太安帝亲口说了,当初他争位时就和影宗勾结。
少白原著中,太安帝的一众兄弟中,活下来的只有一个,还是装疯卖傻一辈子才活下来的。
少歌原著中,提到过太安帝争位时,太安帝把自己的哥哥钉死在了城墙上。
太安帝可比萧若瑾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