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太安帝端坐在龙椅上,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方才,落扬侯老泪纵横,不算小的嗓门嚎了小半个时辰,吵得他头疼不已。
落扬侯年事已高,早已退出朝堂,虽位居侯位,是个富贵闲人,他并不怀疑落扬侯的忠心。
再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扬侯将北阙余孽擒获,即便他心怀不满,也断然无法借此缘由横加指责。
太安帝揉了揉眉心,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另一位。
他看向手中的奏折,平离君,今日早朝时弹劾了琅琊王。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会上奏弹劾若风。
他本想将此事压下去,但平离君是在众臣之下弹劾,倒不好轻拿轻放。
“父皇,听说今日是学堂的拜师礼,九弟迟迟不来,想必是无假顾及其他,不是有意违逆圣命,还望父皇莫要怪罪九弟。”
安静的氛围被一道突兀声音打破,太安帝垂首看着这个不太聪明,心思浅薄的儿子,一番话看似为琅琊王开脱,实则是上眼药。
昔日里,太安帝对青王胡言乱语并不在意,然而,若有人频于耳畔絮絮提及,即便初衷无波,亦难免心生涟漪。更何况,太安帝心底深处,对李长生始终怀有戒备与忌惮。
看着上首太安帝一言不发,青王只觉得自己猜准了太安帝的心思,准备再接再厉,“听说,九弟一直忙着学堂之事,但学堂大考依旧出了变故,甚至还混入了天外天的余孽,难道说……”
“青王。”一直闭口不言的景玉王打断了青王的阴阳怪气,“若无真凭实据,还望青王慎言。”
青王撇了撇嘴,摊开了手,“我也没乱说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琅琊王的影子都没见一个。”
“琅琊王到!”
殿外一声高喊,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萧若风身着学堂弟子服,连衣服都没换,可见确实是匆忙赶来。
“儿臣拜见父皇。”萧若风俯身行礼。
“起吧。”太安帝抬了抬手。
萧若风缓缓起身,“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太安帝面色如此,示意浊清将手中的奏折交给萧若风。
虽说早有准备,但看到奏折上的内容时,还是皱紧了眉头。
行事狂悖,目无法纪……这说的是他?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太安帝看了眼震惊无比的萧若风,随意地翻开了手边的另一本奏折。
萧若风看着手中的奏折,罕见的沉默了,就感觉很复杂。
这奏折是平离君所写,他与平离君并无过节,平离君却忽然弹劾他,他亦是不明所以。
但眼下青王在此,若是承认了,那岂不是将把柄递到了青王手中。
萧若风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儿臣觉得这奏折上所说,言过其实了。”
青王撇了撇嘴,轻嗤一声,“是吗?”
俗活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人家奏折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了,还搁这儿装呢?
“若无真凭实据,还望青王慎言。”萧若风看着煽风点火的青王,言辞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但天生反骨的青王却并不在意。
青王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耐地啧了一声,“慎言,慎言,你们兄弟除了慎言还会说什么?”
“都给我闭嘴。”太安帝厉声呵斥道。
见太安帝动怒,几人纷纷又跪了下来。
被太安帝呵斥的青王不甘不愿地将到了嘴边儿的话憋了回去,委委屈屈地看了太安帝一眼,闭嘴就闭嘴,随后又侧首挑衅地看向萧若风,他倒要听听这萧若风能不能说出花儿来。
萧若风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殿外又传来一声高呼。
“长公主到!”
一身红衣的云昭走了进来,扫了眼殿内的几人,这才对着上首的太安帝微微颔首,“见过皇兄。”
因着当年先帝下旨,昌平长公主可见君不拜,是以在面对太安帝时也只是微微颔首。
即便是太安帝心中不悦,也不能说什么,且久而久之,也就司空见惯了。
太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昌平怎么来了?”
云昭自然而然地寻了个位子坐下,开门见山:“听说落扬侯捉了北阙余孽,昌平此行前来,便是想向皇兄讨要此人。”
太安帝目光略沉,若是旁人如此,他兴许还会疑心,但若是昌平,倒也不奇怪了。
昌平的生父宁王,死于玥风城之手,落扬侯捉了玥风城的女儿,昌平自然不会放过。
话虽如此,但他却不想把人交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北阙余孽,她是玥风城之女,若利用得当,必定大有用处。
但若是不给,他这个堂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她的性子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届时头疼的仍是他。
沉思片刻,太安帝轻叹一声,“罢了,那北阙余孽便交由昌平处置吧。”
云昭目的达成,微微一笑,“多谢皇兄。”
作者说:
原著中,当年北阙联合西楚攻打北离,北离大部分兵马都去抵抗西楚了,只有一支军队对抗北阙。
但没挡住,北阙一路南下,势头很猛,所以,才把叶羽调过来抵抗北阙。
私设带领那支军队的就是云昭的父亲宁王,宁王战死后,北阙挥师南下,然后叶羽前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