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沉默许久的苏昌河终于开口了,“殿下,乾东城传来了消息,西楚儒剑,这些年似乎藏身在乾东城养伤。”
云昭微微抬眼,“西楚儒仙?”
苏昌河嘴角轻勾,“正是西楚儒仙,他藏身于乾东城中的一处院落中,因院落外施加了秘术,极少有人能察觉。”
“所以,传授百里东君西楚剑歌之人就是那位儒仙了。”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一言难尽了。
当年,北阙联合西楚、南诀进犯北离,率兵抵抗西楚的便是镇西侯百里洛陈。
当年一战,西楚灭国。
传闻西楚双仙也在那场战争中陨落。
如今看来,当年西楚剑仙死了,儒仙却留得一命。
若是儒仙,也难怪龙椅上那位这般忌惮了。
且儒仙藏身乾东城,乾东城由镇西侯掌管,如此,龙椅上那位就更加疑心了。
一个手握兵权,一个掌握着药人之术。
当年西楚能苦苦支撑那么久,全仰仗着药人之术。
此术能让寻常兵士都可以以一敌百,那场与西楚的大战中,可以说是儒仙一个人拖延了整个西楚的覆灭。
只是药人之术,逆天而行,乃是诡道,而西楚也最终覆灭。
换而言之,世人眼中,西楚儒仙,却要比西楚剑仙更令人忌惮,尤其是在那些上位者眼中。
儒仙应当知晓自身的境况,或者说,在西楚剑歌现世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殿下,你说这儒仙知不知百里东君的身份?”苏昌河挑了挑眉,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这个徒弟还是灭了故国之人的孙子。
“知与不知并不重要。”云昭低头抿了口茶。
“为何?”苏昌河问道。
“因为后悔也晚了。”沉默不语的苏暮雨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苏昌河微愣,随后噗嗤一笑:“暮雨你,说得还挺有道理。”
教都教了,学也学会了,后悔也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想开些。
“只是,天启城的那位动作倒是挺快,一听到消息,就把自己儿子派过去了,非官府办案,又无明确昭令,萧若风还只带了十几个护卫,太安帝这是想暗中解决儒仙?可人家儒仙虽说受了伤,但依旧是儒仙,哪里是萧若风可以对付的。”苏昌河转着手中的匕首,甚是随意地说道。
“不过,乾东城是镇西侯的地盘,萧若风又是皇子,即便是杀不得儒仙,想必也能保住小命。”
云昭手指拂过茶盏上的纹路,似是无意地说道:“昌河所言有理,这件事可以交给很多人办,地方督府、天启大理寺或者天子直率的影卫司,为什么交给萧若风呢?”
“是为了给那位皇子累积功勋吧。”苏暮雨皱了皱眉,沉声道。
云昭微微颔首,看着苏暮雨的眼光很是欣慰,“暮雨一针见血。”
“我那位堂兄啊,虽儿子不少,但最宠爱的儿子便是我这位九侄子。”云昭轻轻叹了口气。
苏昌河眉梢微挑,摸了摸下巴,似乎确实如此。
瞧瞧他家殿下的那些侄子们,大皇子,身为长子依旧是个光头皇子,连个王爷的名头也没有。
青王,从头到尾都是太安帝手中的刀,用得着了便擦擦,用不着了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当然或许是这把刀比较好用的缘故,太安帝明面上还是颇为重视?
还有景玉王萧若瑾,虽说封了景玉王,但并不得太安帝看中,甚至因为和萧若风一母同胞,反而成了那个陪衬。
不然也不会想着与影宗联姻了。
至于其余的几个皇子,资质平庸,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