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风清。
镇西侯府紧闭的大门徐徐敞开。
以萧若风为首,身着轻甲的金吾卫入府。
当晚,一辆马车驶出了镇西侯府,那马车很是朴素,外面只挂着一个“百里”的牌子。
五百金吾卫护送着马车从乾东城狂奔而出。
乾东城数十里外,一身白衣的俊秀少年背着一刀一剑,驾着一匹马,昂首挺胸地当在了那条乾东城到天启城的必经之路上。
他解下腰间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美酒入喉,少年的眼神却愈发清明。
他时不时地望着官道的尽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没有。
直到明月高悬,酒过三巡。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皎皎月光下,依稀可见一队兵马从官道的尽头奔行而来。
白衣少年收起酒壶,眸光一黯,一刀一剑瞬间出鞘,剑势若水,刀势如山,刀光剑影带着隐隐的破风声从天而落。
死死拦下了那对兵马的去路。
而那一刀一剑更是直逼为首之人的面门,寒光乍现,仿佛下一刻便要斩落为首之人的头颅。
然为首之人一身银甲,目光淡然,似乎对近在眼前的利器视而不见,遥遥地看向不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沉声道:“东君,许久不见。”
一身白衣的百里东君侧着马缓缓行来,带距离几步之远停下,挥手间,刀剑归鞘,他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琅琊王,许久不见。”
萧若风眸光一沉,幽幽地看向那坐在马上的少年。
百里东君目光冷然,一言不发,二人对视许久,终是萧若风似是退了一步,低声叹了一口气。
*
几日后。
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天启城。
所有等候在城门处的各府暗卫在一瞬间出动了。
百里洛陈随金吾卫入天启,琅琊王萧若风,百里洛陈之孙百里东君随侍左右,五百金吾卫护送其旁,并无异样。
御史台,尚书府,钦天监,大理寺,景玉王府,青王府,最后送到了天启皇宫御书房内。
风起云动,暗潮汹涌。
与此同时,百里洛陈的马车行到了行馆外面,按照太安帝之意,百里洛陈在这段时间里只能入住行馆。
同时接受御史台的审查和询问,外面派金吾卫把守,严禁任何人进出。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
直到一个风流翩翩的中年男子从马车走了下来,一身白衣,满头白发。
消息再次像纸片一样传了出去,传遍了整个天启城。
天下第一李长生,他回来了。
皇宫之中,整个北离最位高权重的男子沉吟了许久,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真的是他吗?”
“属下曾见过李长生数次,容貌却是李长生无误。”
“查。”
“遵旨。”
皇宫深处,另一个男子也在烟幕弥漫中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练功完毕,身上的气息流转到了最舒服的时候,可却听到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消息。
“大监,李长生……他回来了。”
浊仙大监目光一寒,缓缓吐一口气:“李长生……他不是说再也不回天启城了吗?查,我不信他真的回来了。”
“是。”
行馆之内,有二人走出。
一人是江湖浪客,手握长枪,本就只是顺路而行,和镇西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另一人则是学堂弟子,亦是学堂李先生的关门弟子,而他此行回到天启,只因学堂求学,不为家事国事。
所以这软禁令对他们并不起作用,换而言之,天启城对于他们来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们一同踏出行馆之后,一枪一剑,悠悠然然走到了天启城御史台的附近,长枪顿地,长剑震鸣。
他们也不打算进去,也不打算离开,就是这么站着,在御史台的两边,仿佛是两尊门神。
只是这门神不好惹,无人敢上前,亦无人敢多言。
作者说:
李长生——天启好多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