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愣住了,他听到了什么?
古尘师父没死?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亲眼看到师父……
不对,他似乎没有看到师父逝去,师父在他眼前化为了漫天的花雨,他以为师父死了。
可人死了不该是留下尸体吗?
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算什么?古尘师父极擅幻术的。
南宫春水也察觉到了不对,“小云昭已经将此事告知于你了,为何还这般惊讶?”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古尘师父没死,阿昭也知道?
是了,阿昭与古尘师父相识已久,那日他被绑回乾东城,阿昭是要去拜访古尘师父的。
可无论是琅琊王的到来,还是天外天之人的到来,这期间,阿昭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
以阿昭的性子,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古尘师父被人逼迫致死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阿昭一开始就知晓古尘师父不会死,所以,她才没有出现。
亦或者说,儒仙之死,是古尘师父和阿昭默认的。
而他,却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越想,百里东君越委屈,但委屈过后,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欢喜。
毕竟,仔细想想,阿昭瞒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彼时他只是一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江湖新手。
这一出大戏,对于他这个江湖新手来说太难了。
无论是萧若风还是天外天,他不能保证自己的伪装能瞒过这些人,所以,只能瞒着他。
西楚儒仙这个身份过于敏感,而只有这个身份死去,古尘师父才能获得新生。
阿昭定然是这样以为的,所以便和师父定下了假死之计。
而师父死后,若是立即告知他真相,那么他肯定是会露馅的。
只有等,等这件事平息。
再说了,当日师父已经与他告别,师父想开启新的人生,他这个徒弟又何必阻拦。
师父让他走自己的大道,那么师父自己的道呢?
师父啊,困在那个院子中太久了。
想到这儿,百里东君忽然释然了。
但是,南宫兄都把这么一个把柄都送上门了,他不趁此为难为难南宫兄,出一出气,岂不是白费了。
百里东君沉下了脸,声音也带着悲伤,“我并不知此事,若非南宫兄提及,怕是我永远不会知道。”
“而且,南宫兄是何时知晓的?”百里东君接着问道。
南宫春水摸了摸鼻子,心虚道:“离开天启那日。”
百里东君神色恍然,忽然想到他去仙人指路台挂那壶桃花月落时的情形,看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看他。
是师父吧。
也不知他酿的那壶桃花月落,师父还满意吗?
应该是满意的吧,说不准他刚挂上去,师父就把酒给取下来同师娘品尝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南宫兄当日就知晓师父去了天启。
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还真能忍着不说,也是真的能忍啊。
“那么,是南宫兄是故意瞒着我喽?”百里东君不动声色地问道。
南宫春水摸了摸垂下的一缕白发,理直气壮道:“什么叫故意瞒着你?你自己也没问啊。”
“我曾经多次想告知你真相,但小东君就是不问,这难道也怪我?”南宫春水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百里东君额头青筋鼓起,反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想法?”
南宫春水一脸无奈,“眼神,是眼神啊,我不是多次暗示你了吗?”
百里东君眼神一闪,忽然想起这段时日来,南宫春水那欲言又止,一副我有事瞒着你但我就是不说的做作眼神。
“呵呵,我倒是想问,可总有个人在我想要开口时消失,南宫兄,你说这人是谁?”百里东君咬牙切齿道。
南宫春水抬了抬眼,笑得灿烂,“反正不是我。”
嘿,我就不承认,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