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捂着脑袋,他不是醉了吗?怎么还感觉到疼?
“东君,醒醒。”熟悉的声音传来。
百里东君抬头,恍恍惚惚能看到一个人影,这是……“阿昭?”
云昭淡定地收回了敲了百里东君脑袋的手,温声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百里东君趴在桌案上,四周还摆放着各种已经空了的酒壶,大大小小几十个,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
“过几日就是比酒之日了,可我还不知要酿什么酒,便多试了几种。”或许是疼痛感过于明显,百里东君的醉意清醒了几分。
“你确定只有几种?”云昭扫了一眼歪七扭八的酒壶。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好像不止几种。”
云昭叹了口气,“那谢师以一壶秋露白成名十余年,此次比酒,他定然是要拿这秋露白与你比试的。”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有些苦恼地垂下了脑袋:“据说碉楼小筑的秋露白,一品三味,可我的酒只能似乎品出一味。”
虽说他酿的酒也不差,可是一对三,总归差些什么。
云昭一愣,随手拿起一个酒壶,嗓音轻缓,“酒有千百种,自然也有千般味道,秋露白一品三味,并非是这酒本身有三种滋味,而是酒过心头,你的心被酒气牵引,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心中是什么味道,那酒便是什么味道。”
有人饮酒愁上心头,有人饮酒畅快胸意。
有人潸然泪下,有人纵情高歌。
这酒本一味,只是能品几味,皆由心定。
“那阿昭,最喜欢的酒是何滋味?”百里东君问道。
“我吗?最喜欢人间百味。”云昭放下手中的酒壶,看了眼窗外天色,粲然一笑。
“人间百味……”百里东君喃喃道。
“所以,东君你又喜欢什么滋味呢?”云昭反问了句。
“我喜欢……”百里东君抬眸看着眉眼温和的云昭,他喜欢什么呢?他喜欢多年前那院落中盛放的桂花树,喜欢桂花树下那诱人的酒香,更喜欢喜欢桂花树下第一次相遇便让他藏在心中的眼前人。
若秋露白是秋风无情,露起夜白,那他要酿的是有情,是白日见星辰,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百里东君双眼发亮,“阿昭,我知道该酿什么酒了!”
云昭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不过,虽是她有意点拨,但东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明白,这酿酒的天赋委实世间少有了。
云昭缓缓起身,嘴边噙着一抹浅笑,“如此,那便酿一壶好酒,一壶比秋露白更好的酒。”
闻言,百里东君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傻气的笑来,“阿昭,你觉得我能赢?”
云昭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我一直相信你能赢。”
碉楼小筑的谢师酿酒之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怎凭着一壶秋露白名扬天下,但百里东君酿的酿酒之术也不差。
感受到心上人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百里东君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充盈着。
说实话,当初在碉楼小筑定下比酒之约,一来是为了司空长风的枪,二来,他也想和能明扬天启的秋露白的酿酒师比试一番,三来,就是……当时他确实是冲动了。
毕竟,能酿出秋露白的酿酒师岂会是泛泛之辈。
是以,为了赢下比试,他这几日一直奔波在酿酒,品酒的路上,估摸下来,他这几日来试的酒少说也有数十种了。